第九章

那天下課後，到了跟黃百萬約定的時間，我在校門外看到了姓黃的。

他說這裏不方便說話，免得誤會，讓我上麵包車裏說。

我剛跟著他進入後排車廂，大門就被撞上了。我還在愣神的時候，聽他命令侄子開車。

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我叫喊著想下車，可是被他和一個男人壓在座位上。

車子開到郊外的一個樹林裏，兩個男人下車了，我被黃百萬在車裏侮辱了。

他打罵著我說：“想退聘禮，門都沒有。你就是我黃家的兒媳婦！回頭我還得找你們家死老頭子要回部分彩禮，說好的是黃花閨女，鬧半天是個爛貨。我三個兒子都沒養活，老四還是個傻子不會辦事，我們黃家得傳宗接代，現在不讓娶二房，我隻能讓你嫁給我傻兒子，替我延續香火。”

回到學校，我一夜都沒睡，我要麵對的事情遠比想象的困難。我該怎麼辦？

連續幾天我都睡不好覺，精神恍惚。

有天晚上結束了台球服務員的工作，不想回宿舍，在護城河邊漫無目的走著。

走累了，站在河邊發呆，有聲音仿佛跟我說：“跳下去吧！那樣就解脫了。”

忽然我聽到一個很親切的聲音說：“你想跳河自殺嗎？我這剛上魚，你可別把他們嚇跑了。要死躲遠點，免得讓我看見還得跳下去救你。”

這才發現身邊有個人在釣魚，聽聲音還算年輕，腰背筆直，帶著麵罩隻露著眼睛，天色黑暗我也看不清別的。

看他一台杆釣上來一條魚，從魚鉤上取下來，又扔回水裏。

我蹲下來問：“難道我想跳河自殺都礙著你事了嗎？”

他似乎笑著說：“對啊！耽誤我上魚，我還得救你，你們家大人沒教給你不能給別人添麻煩嗎？”

我搖頭說：“他們隻教會了我女人不要和命鬥。”

他看了我一眼說：“與天鬥，與地鬥，與命鬥，小霸王其樂無窮啊！我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反駁說：“那是你們男人。”

他反問我：“男人女人有區別嗎？是你自己有了分別心，自己擺脫不了所謂女人的宿命。”

我沒太聽懂他的話，但是直覺告訴我他好像說的對。

在我沉思話中深意時，這個釣魚人問我發生了什麼事，鬧到想不開要尋短見。

他說話的語氣，態度，節奏仿佛有魔法，讓我不能自控的把自己遭遇和盤托出。

他讓我閉上眼仔細聽他說。

我照做了。

似乎按他說的辦，我還有絕處逢生的機會。

一直在沉思他說話，才發現他已經很久沒出聲了。

睜眼看去，麵前空無一人，我搖頭苦笑著說：“難道我遇到什麼妖魔鬼怪了？”

仔細聞了聞，空氣中殘存著魚餌的腥味，我確定剛才這裏應該有個釣魚人。

不管是人是鬼，我現在隻能死馬當活馬醫，按他說的方法試試看。

有了生的希望，人就會充滿動力，接下來的幾天我不再頹廢迷茫，準備著需要的東西，腦子裏模擬著各種情況的應對方案。

感覺萬無一失了，開始實施他告訴我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