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陸鳴嶼呼吸一滯,怔怔地看著我。
不敢相信地問:“怎麼可能?黃奶奶不是情況已經好轉了嗎?你們騙我是不是?”
昨晚上,奶奶突然病情加重,
我發了無數信息,打了無數電話給陸鳴嶼,
想讓他開車送我去醫院,可他始終沒有回複。
我隻好買了最近的一班高鐵趕回去。
見到奶奶的最後一麵,是在小小的的電子屏幕裏,
眼淚淌個不停,明明該我安慰奶奶的,可到最後也隻能是奶奶心疼地安慰她的乖孫女。
“澄澄,奶奶不在了,你一個人一定要好好的,不要委屈自己,要幸福。”
我飛速的比劃手語,讓奶奶一定要等我回來,再多看看我,再多摸摸我......
信號不好,奶奶清瘦的臉一卡一卡的,聲音也是斷斷續續的,
直到最後護士在旁邊提醒說“你奶奶閉眼了”,我才延遲的發覺,
我再也見不到她了,
心臟似乎在狠狠地抽疼著,疼的讓我幾乎呼吸不上來。
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人沒了。
抬頭看天,今夜的星空有那麼一顆星一直閃,不靈不靈的。
是深夜,是一個小時高鐵沒辦法回到奶奶身邊,她等不了我了,於是悄悄變成了星星。
高二剛開學,我爸就把所有錢卷走了,甚至家裏的房子竟也被他偷偷賣了出去。
不得已,奶奶求了做保姆的主家,讓我住了進來。
於是,陸家的地下室成了我和奶奶的避風港。
當時的陸鳴嶼遭遇嚴重車禍,整日坐在輪椅上,暴躁陰鬱。
每次奶奶進去送藥,都被趕了出來。
奶奶說陸鳴嶼以前不是這樣的,我點點頭,因為我曾經吃到過他送給奶奶的高級點心。
送藥的人變成了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背對著我,正坐在輪椅上看向窗外。
毫無疑問,當我把藥放在桌上時,他頭也不回的抬手打翻了藥,碗成了一地碎片。
我立馬跑下樓,又端了一碗上來。
就這樣在我第六次默不作聲地把藥放在他麵前時,他問我:“你是啞巴?”
我點了點頭,他皺著眉看了我一眼,然後拿起碗一口喝光了。
等我打掃好滿屋的狼藉時,他問我叫什麼名字。
我把自己的名字寫在紙上,聽著他磁性的嗓音第一次念出我的名字。
“黃澄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