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頓住了。
把陳天天抱回房間後,她重新坐回到沙發上。
“你想問什麼?”
江柔永遠都是這樣,無論是不是她的錯,她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語氣。
我歎了口氣,
“江柔,你捫心自問,難道我對你不好嗎,你為什麼
要這樣對我?”
“當時景楓查出來癌症晚期了,遺願就是能留下一個孩子,我難道能眼睜睜看著他失去希望嗎?”
明明是她的錯,江柔的語氣倒有點不耐。
我冷笑,
“所以呢,你就讓我來當這個冤大頭”
“還有,我的畫呢,你明知道我弄這個畫展就是為了給你們更好的生活,江柔,你真是沒有心”
“夠了!”
江柔猛然起身。
“隨你怎麼想,我提著這麼多東西回家已經很累了,你如果接受不了那我們就離婚”
又是這句話,結婚七年,每次爭吵都是以江柔的“離婚”結束的,她知道我離不開她,隻要她提出離婚,我就不管對錯馬上來哄她。
但她不知道,我現在心裏毫無波瀾。
“好,可以,我們離婚,但是簽字前你必須把我的畫還回來”
江柔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你說什麼”
“我說我同意離婚”
良久,江柔才接話。
“徐文彬,你做事不考慮後果的嗎,我勸你想清楚,真是個瘋子”
說完,她就摔門進了臥室。
我冷笑,這次,又不知道會冷戰多久。
沒想到第二天早上,我就被江柔的敲門聲吵醒。
起床時,江柔和陳天天正在吃早飯。
“天天的老師今天布置了課外作業,我準備帶他露營,你準備一下”
路上,車裏安靜的過分,隻有陳天天在車後座吃零食玩iPad的聲音。
剛進山,江柔就接到了一通電話。
掛斷後,她就趕緊掉了頭。
“徐文彬,快下車!”
我愣了,
“什麼意思?”
“景楓的媽媽剛剛在浴室摔倒了,我要帶她去醫院看看!”
我冷笑,
“所以呢,你又要再一次把我扔下去嗎?”
江柔擰著眉,目光複雜,
“別鬧了”
陳天天在後座又哭又鬧把手裏的奧特曼往我身上砸,讓江柔趕緊開車帶他去看奶奶。
不鬧?這次我確實沒有鬧,而是默默下了車,因為,這不是江柔第一次把我從車上趕下去了。
從前的理由五花八門,但自從她戳破陳天天這層窗戶紙後,以前的理由都顯得好笑了。
江柔剛走沒多久,山上就下起了雨。
我凍的直哆嗦,半路遇到好心人把我送下了山。
打車回到家,我又看到了江柔發的朋友圈。
“幸好一切都是虛驚一場,景楓,我對得起你了”
配圖是他們一家的全家福。
我沉默著關掉手機,卻意外地瞥到江柔平時都要鎖起來的臥室現在卻沒關門,幾張畫紙散落在地上。
我愣了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猶豫了好一會,我才走過去,輕輕推開那扇門。
我七年以來的所有畫,我視若珍寶的作品,此刻全都被當成垃圾一樣隨意地扔在地上,上麵都是塗鴉過的痕跡,還有很多張被折成了千紙鶴和紙飛機。
壓抑的情緒再也控製不住,我拿起畫紙抱在懷裏,沒忍住痛哭出聲。
至此,我對江柔的最後一點夫妻情分也消失殆盡。
良久,我拿起手機給那個異國號碼打去了電話。
“師傅,我想好了,我要去國外跟你們一起辦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