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時,江柔和陳天天正在大快朵頤地吃著帝王蟹。
我站在門口,第一次沒有急著給他們端茶送水。
江柔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淡淡開口,
“哦,你吃不了螃蟹阿姨就沒做你的飯,你自己去外麵吃吧”
原本強壓的怒火又被江柔一句話點燃。
我看著江柔漫不經心的臉,喉嚨酸澀,
“你明知道我為這個畫展準備了四年,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我的畫呢,被你放在哪裏了,江柔,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江柔倒是開始不耐煩了,
“徐文彬你煩不煩啊,我都說了今天是景楓的七周年忌日了,你跟一個去世的人計較什麼”
“再說了,就你那個水平,辦畫展也是招笑的,我這樣做至少還能提高你的知名度”
我冷笑,
“你都知道陳景楓已經去世了,為什麼不能先把我的畫展放在首位,江柔,你真自私”
“是提高了,我現在都快淪為圈子裏的笑柄了,你到底有沒有為我考慮過啊”
剛說完,我就被陳天天撞倒在地。
“不許你說我爸爸媽媽的壞話!”
陳天天雖然隻有五歲,但長得又高又壯,一頭撞在我肚子上讓我痛的直不起來腰。
這麼些年來,我把他視為己出,但卻同時也給了他一把傷害我的利刃。
“天天,別管他,我們吃飯”
江柔高高在上地看著我。
“你現在就離開我家,我和媽媽都很討厭你!”
陳天天吃的滿嘴流油,得意地看著我。
看著桌上母子倆的醜惡嘴臉,我第一次為自己這麼多年的付出感到不值。
我沒再說話,捂著肚子轉身離開。
剛到小區門口,肚子就疼痛難忍,我眼底一黑,再次醒來時是在醫院。
“師哥,你醒了啊”
見我睜開眼,沐瑤激動地晃了晃我的胳膊。
我愣了一下,掙紮著想起身,腹部的傷口卻隱隱作痛。
沐瑤見狀,連忙把我按了下來。
“你小心點啊,上次你闌尾炎手術的傷口都撕裂了”
“我最近沒有進行什麼劇烈活動啊,怎麼會這樣”
我不明所以。
沐瑤搖了搖頭,
“那我就不知道了,醫生說你的肚子遭受了激烈的撞擊”
我苦笑,突然想起陳天天撞我的那一下,心底了然。
我拿起桌上的手機,現在已經是淩晨了,距離我從家裏離開已經四個小時了,江柔沒有打來一個電話。
和以前一樣,隻有給她轉賬時她會跟我多說幾句話,除此之外,我是死是活她好像一點都不關心。
按理說七年的忽視,我應該習慣,但這次,我卻覺得累了。
正愣神時,沐瑤遞給了我一個削好的蘋果。
我接過。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不是在國外有畫展要忙嗎?”
沐瑤頓了一下,輕聲開口,
“師哥,你老婆今天破壞你畫展的視頻,師傅看見了,他讓我趕緊回過來找你,怕你想不開”
我沒說話。
“師哥,七年了,你為了那個女人放棄了跟我們去國外辦展的機會,現在卻淪落到這種地步,你這麼有天賦的人,如果當時跟我們一起去了,現在肯定是過得風生水起!”
我避開沐瑤的眼神,鼻頭酸澀,
“你先走吧,我想休息一會”
沐瑤歎了口氣,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