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再糾纏,我抱著東西就要走。
徐雨晴卻一下變了臉,擋在門口。
她讓其他工人都回車間幹活,辦公室裏就剩我們三個人。
她跟吃錯藥了似的,指著我的鼻子就罵:
“方誌遠,你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
“今天處處跟我對著幹,存心讓我在廠裏抬不起頭是不是?”
秦偉亮抖了抖他那身筆挺的西裝,假惺惺地勸道:
“方哥,我也想替你說句話,但你今天確實太過分了。”
“是不是覺得我跟雨晴走得太近了?讓你心裏不痛快了?”
“我們現在就是普通朋友。”
“你要是看著我礙眼,我馬上就走。我一個外來人,可不想壞了你們夫妻感情。”
他一邊說,一邊往門口挪,就等著徐雨晴開口留他。
徐雨晴趕緊拉住他的胳膊,聲音軟得能掐出水來:
“偉亮,你哪兒做錯了?憑什麼要走?”
說完,她又轉頭對著我,語氣憎惡地質問我。
“方誌遠,你簡直讓我失望至極!”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心了?”
“你今天不跟偉亮道歉,我們就離婚!”
聽到這話,我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這不是她第一次用離婚威脅我了。
自打秦偉亮來了廠子,我們隻要一吵架,都是因為他。
她張口閉口就拿離婚來壓我一頭,我呢,一次次低頭認錯。
就盼著她能回頭是岸,想想這二十年的夫妻情分。
現在想來,我真是蠢到家了。
這種女人,還留著幹什麼!
徐雨晴見我不說話,還以為又吃準了我,扭著腰得意洋洋地說:
“當然了,我也不是一定要離,隻要你給偉亮道個歉,這事兒就這麼揭過......”
我冷笑一聲,打斷她:
“別說了,離就離。”
徐雨晴僵在原地,嘴巴張得能塞進個鹹鴨蛋。
秦偉亮趕緊打圓場:
“方哥,就算你心裏不痛快,也不能拿離婚開玩笑啊。”
我從抽屜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啪地摔在她臉上:
“誰在這跟你開玩笑?”
“簽字吧,好聚好散,兒子我不要。”
徐雨晴這才回過神,手指抖得跟篩糠似的:
“好!好得很!”
“離就離!你別後悔!”
秦偉亮差點沒忍住笑出聲,還要裝出一副過來人的樣子:
“方哥,你也要為自己想想啊,跟雨晴離了,你還能活得下去?”
“離了婚,你這技術就是個死的。沒了雨晴,您在這一帶還能立得住腳?”
“憑你那點老掉牙的手藝,除了我們廠子,誰還能要你啊?”
我心裏冷笑。
這狗東西變著法子地踩我呢。
他就是想讓我知道,沒了徐雨晴,我就是條沒用的死狗。
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徐雨晴“賞”我的。
我隻有想通了,才好繼續在廠子裏給他們當牛做馬,讓他們坐享其成。
聽了他的話,徐雨晴也得意起來:
“就是,有些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沒了我,就你這種廢物,誰還要你?”
“你搞不定的大合作,偉亮幾天就拿下了。馬上就交貨下訂單了,到時候人家直接簽長期供貨合同,打款一千萬美金!”
“真以為沒了你,我們廠子就開不下去了?”
我冷冷地看著她發瘋。
還下訂單,等著下地獄吧你們!
沒有我的恒溫發酵技術,這個跨國合作就是顆定時炸彈,怎麼可能成功?
對方可是全球最大的連續超市,得罪了他們,別說賺錢。
能不能在這行混下去都難說。
徐雨晴還在那吹牛,她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得意地衝我挑釁:
“看,準是合作方打來的。”
“等這一千萬美金到手,我就帶偉亮環遊世界去。你啊,就在這破地方守著你的臭酸菜等死吧!”
說著,她特意開了免提,就等著看我難堪。
可下一秒,聽筒裏炸開一聲怒吼:
“你們廠是不是活膩歪了!”
“所有貨都變質了!讓我賠了五千萬!不把你們廠搞倒閉,老子跟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