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
蔣衛正推開了那扇已經生了蛛網的大門。
院子裏的草比門口長的還要深,已經到蔣衛正的腰部了。
這裏顯然已經荒廢許久。
他站在院中踟躕著不願意再上前。
這裏他來過兩次,他應該記得院子我打理的很好,並不是眼前這般模樣。
第一次來,是送我和女兒過來。
那時五歲的女兒剛剛確診肺癌,他嫌棄女兒晦氣,便買了這套在偏遠小鎮村子上的農家小院,讓我和女兒搬了過來。
他每個月轉給我兩萬元生活費,其中包括女兒透析的治療費。
第二次他來到這個小院,是強行帶我去給他的白月光鄒依瑩做腎配型。
如果他還有印象,定然會記得小院種滿了繡球花和薔薇。
我還給女兒做了個秋千架。
他還在發愣的時候,鄒依瑩的電話又打進來了,她的聲音有些虛弱:“衛正哥,你見到晨晨姐了嗎,她今天會來給我配型嗎?”
蔣衛正安慰她:“這件事我會解決,你好好配合醫生治療,不要擔心。”
鄒依瑩聲音哽咽:“我知道晨晨姐肯定不願意給我捐獻腎了,我能理解的,她現在就是躲起來,我也不怪她,真的......”
好像坐實了我故意躲起來,是因為不願意給她捐獻腎。
蔣衛正沉默了幾秒。
出乎我意料的居然沒有站在鄒依瑩那邊,他道:“不是這樣,我還沒聯係上她,她大概還不知道你尿毒症複發的事情,又怎麼會未卜先知提前躲起來。”
鄒依瑩被噎了一下。
趕緊解釋:“衛正哥,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蔣衛正打斷她:“依瑩,你放心,隻要宋晨還活在這世上,我就一定會把她找出來,就算她死,我也會讓她給你捐完腎再死。”
鄒依瑩聽後鬆了一口氣。
掛了電話,蔣衛正站在房屋門前好久,盡管那扇門並沒有上鎖,他依然沒有推開。
若他打開就可以看到......
兩個用白色粉筆勾勒出的身形。
那是我和女兒死亡後,警察畫下的。
但他隻是站著。
最後,他重新退出了院子,在開鎖公司那裏買了把新鎖鎖上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