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紀念日當天,原本算好時間的導彈突然爆炸。
我的耳朵被當場炸成重傷,血流不止。
妻子是本地有名的外科聖手,第一時間聞訊趕來,卻抱起輕微擦傷的白月光從我眼前路過。
臨走時,我用近乎微弱的聲音聽見她對我說:“林遠風,為了讓我回去陪你過紀念日,你可真是煞費苦心!”
“如果家明有什麼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看著眼前這個我曾深愛過的女人,我徹底死心。
於是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答應去往西北參與原子彈的研究項目。
導師一臉詫異的看著我,在紙上寫道:“遠風,你的身體剛剛恢複,組織絕不勉強,你可以再考慮一下。”
“而且我聽說蕭醫生馬上就要升職,這樣一來你們二人就要分隔兩地了,她能同意嗎?。”
提及蕭月如,我腦海裏浮現的全是那天她冷漠的樣子。
下一瞬,我聲音洪亮地回道:"不用考慮,我已經決定了,為祖國效力才是我的使命。”
至於她.....應該巴不得我離得越遠越好。
導師激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好樣的,不愧是我們團隊的標兵,果然沒看錯你。”
“這樣我給你五天的時間,你抓緊和家裏人道別吧。”
我點了點頭,看向牆上的掛曆。
五天,足夠我和她告別了。
........
送導師離開後,我去二樓的複健室佩戴助聽器。
醫生告訴我目前需要好好休息,不能聽到過高分貝,否則會引起劇烈頭痛。
至於何時能恢複聽力一切都要看造化。
從複健室出來後,耳朵裏傳來奇怪的電流聲。
我正準備調試下,一道熟悉的聲音便從不遠處傳來。
“遠風哥!”
我扭頭,看見蕭月如正小心翼翼地扶著方家明,兩人直到我麵前,才停了下來。
方家明以為我還聽不清,上前一步在我耳邊使勁大聲喊道:“對不起,都怪我,要不是我把信號放晚了,你也不會受傷,遠風哥你打我吧!”
助聽器因為過高的音量,突然開始發出轟鳴聲,我疼得下意識推開方家明。
他沒站穩一不小心身體往後仰,摔倒在地,胳膊也被地上的小石子給劃破。
蕭月如立馬蹲下去扶著方家明,一臉心疼的檢查他的手掌,說道:“又不是你的錯,和他道什麼歉!”
“再說你好意關心他,他卻一把把你推倒,真是狼心狗肺!”
“要我說,導彈組會爆炸明明就是他自己沒掐好點,害得你自責半天,我沒找他算賬就不錯了。”
從始至終,蕭月如都沒有看我一眼。
方家明聽完以後掙紮著起身,搖了搖頭看向我:“耳朵沒事吧,你要是聾了那我可就得愧疚一輩子。”
我剛準備開口,蕭月如忍不住道:
“他能有什麼事,好端端的站在這,還有力氣把你推倒。”
”再說他耳朵就算真的聾了,你也不用自責,你的耳朵可比他金貴多了,他就是個測數據的,你可是搞科研的。”
蕭月如似乎忘了,方家明能當上科研員是因為她把我的論文拱手相讓,最終獲得組織內的一致好評。
想到這我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耳邊的助聽器,自嘲的笑了笑。
明明作為醫生的她,隻要問一嘴就知道我的耳朵幾乎失聰。
或者現在,她隻需要看一眼我的雙耳就會知道我帶上了助聽器。
可她偏偏都沒有。
失去聲音的那幾晚,我看著周圍人一張一合的嘴巴,害怕到夜不能寐。
我多希望她能夠陪在我身邊。
可她無數次從我病房門口路過,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我。
就像現在,她依然看不見我。
我不想再浪費時間,準備繞道而行,轉身之際楚蘭茹卻一把拉著我的胳膊,用施舍般的口氣對我說:
“家明出院,我開車順路把你也捎回去,這次我允許你做我的車。”
結婚三年,即使狂風暴雨,秦月如也從來不肯讓我坐她的車。
甚至有次半夜,我高燒不退,提出讓她開車送我去醫院。
她聽完以後冷著張臉表示:“這是公家的車,如果我帶你去醫院,那就是以權謀私!”
最後,我拖著生病的身體騎了一個小時的自行車才到了醫院。
檢查過後醫生很遺憾的告訴我,由於病情耽誤現在已經燒成肺炎,如果早來一小時,也許不會有那麼嚴重。
即使這樣,我也對她從未有過怨言。
直到方家明回來,我才知道原來她的“以權謀私”隻針對於我。
自此以後,我再也不提坐車的事。
現在的我,更不會想要坐她的車。
我神色冷漠的開口:“不需要。”
說完,推開她的手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