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趕緊戴好頭紗,馬上要上台啦!”
堂妹輕拍我的手背提醒,上一世,她因我被網暴,什麼信息隱私都被曝到了公眾平台。
小混混跟蹤侮辱了她,網友們卻反過來指責她,說她肯定和我這個海王姐姐一樣不知檢點,一定是在故意勾引男人犯罪。
她不堪忍受肉體和精神上的雙重痛苦,從頂樓一躍而下。
剛上幼兒園的小表妹遞給我手捧花:“姐姐今天像仙女一樣漂釀!”
上一世,她被園裏的小朋友疏離孤立,園區老師甚至會偷偷掐她胳膊泄憤。
後來她一直休學在家,小小年紀患上了抑鬱症。
父母滿臉不舍地抱緊我:“囡囡,厲珹那個臭小子以後要是敢欺負你,爸媽一定會為你做主。”
我看著他們微微發白的鬢角,腦海裏全是他們上一世被野狗撕咬時的痛苦畫麵。
我衝他們笑了笑,幾滴熱淚卻先一步自眼眶流出。
我重生了,重生在父母健在,姐妹環繞的時刻。
化妝間外是我與厲珹的盛大婚禮,也是我噩夢的開始。
十年前,厲珹作為交換生來到京都。
我父母見他聰穎好學,決定全額資助他直到大學畢業。
他也爭氣,不僅順利考上了京都最好的大學,還以專業第一名的成績保研。
我爸一個高興,高薪聘請他進了我家的公司。
過年過節,厲珹都會提著禮品到我家,說是如果沒有於家他厲珹也不會有今天。
我媽說他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總是暗戳戳問我對他有沒有好感。
說一點也沒有是騙人的,厲珹長得帥氣,又對我體貼入微,每每靠近我時耳根子還會泛紅。
這番質樸單純的模樣,是城裏那些為了錢處心積慮接近我的男人身上沒有的。
厲珹當上公司主管那天,跑來向我求婚。
我喜不自勝地答應了。
如今想來,這真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傻的決定。
我戴好頭紗,門外正好傳來厲珹清冽的聲音:“瑛瑛,到時間了。”
我輕應一聲,語氣中全無欣喜。
與上一世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我簡直判若兩人。
我猶記得那一日,我盛裝打扮,滿眼愛意地看著宣誓台前的厲珹。
我以為自己是在奔赴畢生幸福,卻不成想自己奔向的是人間疾苦。
厲珹瞧我麵無表情,大概也是看出了一點不對勁。
他剛要開口詢問,禮堂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有賓客大喊:“快攔住那個女人!她手上有刀!”
女人一身白裙,臉上的妝容早已被眼淚濡濕。
她兩手緊握著刀,眼底卻閃過一絲迷茫。
我認出了她,她叫林榛榛,是厲珹的白月光。
我雖恨極了厲珹這個白月光,此刻卻不得不去救她。
我用最快的速度衝到林榛榛麵前,拍落了她想要用來自尋短見的刀子。
厲珹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難看了起來。
我微蹙眉頭,忽感奇怪。
我及時救下他的白月光,他不是應該高興嗎?
我還沒想明白,厲珹就和上一世一樣,衝下台給了林榛榛狠狠一記耳光:“我已經警告過你很多次了,你為什麼還要纏著我不放?”
林榛榛捂著臉,錯愕的眼神中竟還摻雜了一絲怨恨。
“厲珹,你說清楚,我們之間究竟誰纏著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