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求你救救我!”
“放我進去,不然......不然我會被抓回去,會被他們玩死的!”
逃竄了四天五夜,我終於從那座地獄般的大山裏跑出來,趕到了熟悉的莊園。
這幾天時間,我渴了就找山裏的果子,餓了就吃路上的垃圾,隻要能填飽肚子,我什麼都願意吃。
畢竟,在今天之前,我被人販子拐賣到大山裏,毫無尊嚴的過了足足兩年,吃豬食睡豬圈,伺候了無數個男人,孩子都流了三四個,早就忘了身為宋家大小姐時,我是何等的風光與明媚。
終於站到這塊兒熟悉的土地上,我又激動又害怕跌坐在地,手抖的幾乎握不住大門的欄杆。
“放我進去!”
院子裏,林嬸剛看到我時,活生生被嚇了一大跳,“你......你這是哪來的要飯的?怎麼渾身都是血?你快走開,別死在我家門口!”
我顫抖著掀起頭發,哆哆嗦嗦露出半張臉。
“林......林嬸,是我......”
下一秒,林嬸渾身一抖,顫顫巍巍叫了出來,“是夫人!夫人回來了!”
林嬸當即過來,想替我開門,我也貼著門,繼續往前蹭了蹭,還不忘抽空往身後看了幾眼。
即使我知道,我已經跑出這麼遠,張家人大概率不可能再抓得到我,但過去幾年的時光,還是讓我時刻提心吊膽。
然而,大門才剛打開,我還沒來得及往裏走,遠處卻忽然出現了熟悉的腳步聲。
“林嬸,誰來了?”
聽到這聲音的刹那,我周身一顫,整個人如同掉進冰桶裏一般,冰冷又僵硬。
這聲音,我死都不會忘記。
賀承安,我的丈夫,也是我多年的同學。
我愛了他很多年,但商業聯姻後,他卻棄我如敝履,眼裏隻有和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林月棠。
他們沒能在一起,是因為林月棠隻是保姆的女兒,而我和他門當戶對。
在我還在為有機會與賀承安白頭偕老時,他已經將自己不能與林月棠在一起的鍋,全都歸結在了我身上。
結婚三年,賀承安非但沒有正眼看過我一次,與林月棠的關係反而還越發不加遮掩。
可惜,就算是這樣,林月棠依舊無法容忍我的存在,串通人販子將我賣進深山,折磨至今。
時隔兩年,再次見到我,賀承安麵上沒有半分擔憂,隻有厭惡與嫌棄。
“堂堂宋家大小姐,賀家少夫人,你這副形象出現在下人麵前,是故意要丟我的臉嗎?”
賀承安不悅的抬手指著大聲說道。
我嚇得不顧身體傷口被撕扯,立刻匍匐在地,恭恭敬敬的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求你別打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不敢了......”
我呢喃著蜷縮在原地,半點不敢動彈,全然沒有注意到,賀承安的臉色當場就難看了起來。
“宋清嘉,誰不知道你是江州最紈絝的大小姐,現在搞出這副模樣給誰看?”
“我......”
我張張嘴,嗓子卻越發苦澀。
大小姐......
早在兩年前被關在豬圈裏伺候傻子的時候,我就已經不是了。
一想到曾經的時光,我痛苦的忍不住開始原地打滾。
賀承安幹脆走近我,抬起一隻腳踢了踢我,神情越發譏諷。
“宋清嘉,消失兩年,你的演技倒是上漲了不少。”
然而這次,感受到他的力道時,我忽然像是回到了被關在張家欺辱的時候,忍不住出聲尖叫了起來。
“別打我!我錯了,我錯了...!”
“宋清嘉!”
賀承安氣的怒吼出聲,我被他吼得全身顫抖,不停的說著我錯了。
片刻後,賀承安深深吸了一口氣,或許是不想看我繼續丟人,他竟然伸手將我抱了起來,轉身回房。
我瞬間渾身僵硬。
若是在兩年前,單單是一個擁抱,就足以讓我心動。
可飽受折磨後的我,在賀承安的懷裏隻有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