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的冬日最是寒冷,我穿著破舊的棉衣瑟縮地站在公主府的庭院中。
來來往往的丫鬟見了我都好奇地討論起來:
「這新來的丫鬟怎麼長的這般惡心,你看她麵上那一道道傷疤,著實嚇人。」
「她看起來這般瘦削,也不知能在照春姑姑手下挨多久。」
「看這身子骨,隻怕是過不了多久,公主府便又要進新人了。」
他們的討論聲戛然而止,我一抬眼,便看到長公主身邊的貼身婢女照春來了。
她瞪了那群丫鬟一眼,便領著我往前走,嘴裏吩咐道:
「長公主心善,見你可憐這才將你收入府中,你以後可要盡心服侍,」
我看著係在她腰間的皮鞭,握緊了拳頭,低低應了一聲。
她將我安排在簡陋的丫鬟房中,隻吩咐今晚戌時,要去屋中為公主清洗。
我點了點頭,卻敏銳地發現周圍的婢女聽到這話時,身子都不自覺地打起了顫。
傳聞長公主殷婉最是心善,她會每月到荒村親自為貧民施粥,百姓們都稱她為白玉菩薩。
丫鬟們是在怕什麼?
心中的疑惑很快就被解開。
彼時的我端著銅盆,恭敬地站在長公主的屋外,而門內卻傳出一聲聲的嗚咽和慘叫聲。
不一會兒,剛進去的丫鬟小荷就被人抬了出來。
她渾身是傷,一套半舊的衣裳此時已破得遮蔽不住身體。
新舊交加的鞭痕遍布了她的後背,時不時就有粘稠的血液從傷口上流出來。
原本一張還算清秀的小臉上浮現出明顯的巴掌印,一條猙獰可怖的刀傷從額角蔓延到下巴,將麵容劃分為兩半。
見了這一幕的丫鬟們紛紛低下頭不敢再看,膽小的甚至低低啜泣了起來。
我心中一緊,酸澀和憤怒湧上心口。
這樣令人膽寒的傷疤,在小妹的屍體上有著上百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