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錢才能和解,你開個價吧。」
西裝筆挺的男人翹著二郎腿坐在媽媽對麵,看起來是個精英,我卻知道他隻是個垃圾。
不然也教不出那種錢建那種殺人犯兒子。
而且,他還操控輿論,讓那些沒有腦子的網民為他家孩子說話。
一開始,新聞報道了三個初中生殺死我哥的事情,群情激奮,要求三個畜生死刑。
隨後水軍下場,又是說三個初中生怎麼殺高中生,又是說我哥被打了還不跑是傻子。
我們這邊因為心理上過不去,沒放出哥哥死狀淒慘的真相。他就利用我們不了解網絡,把新聞玩成了自己的一言堂——當然,這些我是後來才知道的。
麵對這樣的局麵,媽媽在猶豫。
這幾天警察、律師連番勸,說那幾個未成年不可能判死刑,但他們家有錢,不如多要一點賠償金,也是為了孩子。
說「為了孩子」的時候,他們總會看向我。
哥哥為了保護我被殺害,媽媽為了我的將來要放棄給哥哥討公道。
我頭一次這麼憎恨自己的存在。如果沒有我,哥哥不會死,媽媽更不會為了我低頭。
「這樣吧,你想好了給我打電話,我公司裏還有事先走了。」
男人終於不耐煩地站起身,把一張名片放在茶幾上,拎起公文包就走。他打開門就看見在門口麵無表情的我,皺起眉頭,似乎很是厭惡。
我冷冷地看著他,抬起手指著他。
「殺人犯。」我說。
在我看來,包庇殺人犯兒子的這個父親,和殺人犯無異。
他麵容扭曲了一瞬,推開我就走。
而我就這樣站在他身後,死死把這個人的背影記在腦海裏,一聲高過一聲地喊道:
「殺人犯。」
「殺人犯!」
「殺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