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什麼？怎麼會是假的？”

我一臉震驚的看著手中小心翼翼保護多年的房產證，不死心問道：“女士，你再仔細看看呢!”

工作人員一臉抱歉的看著我，搖了搖頭。

我瞬間感覺全身無力，癱軟在地上。

我本來......是打算賣房給弟弟看病的啊!

上個月弟弟來找我玩，我順便帶他去大醫院做了個全身體檢，三天前結果出來，報告單上顯示弟弟得了艾滋病。

看到這個結果的那一刻，我獨自在房間沉思許久。

我隻有李浩這一個弟弟，他雖然平時對我冷淡，可我媽卻總說，有個弟弟可好了，等你遇到困難的時候，他就能保護你了。

這句從小到大刻骨銘心的話讓我心定去救弟弟，可......我隻是個服裝廠裏灰眉土臉的打工妹，唯一的資產便是那套房子。

我永遠都忘不了高考結束的那一天，我爸媽將我拉進房間，語重心長勸我——

“茜茜，你已經滿18歲了，可你弟弟還小，爸媽供不起你們兩個人讀書。爸爸媽媽已經商量過了，把家裏在郊外的一套房子過繼給你。”

房間的光有些暗，媽媽的眼神意味深長，“隻有你有這個待遇，你弟弟沒有，茜茜，爸媽把房子給你，你能把上學的機會讓給弟弟嗎？就當是幫我們減輕負擔了。”

他們小心翼翼又眼含期待的樣子刺痛了我，我很想大聲喊出：“我也想上大學，我也想有青春，我今年也才18歲!”

可是我不能，我是從小乖巧聽話的好女兒，是謙讓溫柔的好姐姐，我隻能忍著淚水，接過那張房產證，斷送前程，從此踏上了打工的道路。

那時我以為，就算失去一切，至少我還有一套房，至少我還有一個家，可現在的我看向手中的房產證......

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原來我一直從未擁有。

我渾渾噩噩地回到那個所謂的家裏，伸手觸碰到冰涼的門把手，還沒按下，卻聽到了門內傳來的聲音。

老房子隔音不太好，裏麵的人說話，一門之隔的我聽的一清二楚。

“你確定你姐得了艾滋病？”

“我確定我聽到她和醫生談論艾滋病什麼的!”

“得什麼艾滋病呀，晦氣，這會不會傳染啊？”這是媽媽的聲音。

“肯定會的，這個掃把星，趁她病情沒惡化，媽，我們趕緊給她找個男人嫁了吧，還能收彩禮錢呢!”這是弟弟......

門外，我如墜冰窟，從頭到腳似乎都凍上了。門把手很冰，卻沒有此時此刻我的心涼。

他們......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