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婉婉起初進門還驚了一下,大概看到包間內有不少青春靚麗的女伴。
但看到魏南風身邊一個女人也沒有,她立刻又露出溫婉大氣的笑。
我甚至能感覺到一種驕傲自她骨子裏浮起。
是的,眼前這個看似不近女色的男人,是全心全意愛著陸婉婉的人。
“南風,你這幾天忙得焦頭爛額,大概都忘了明天是陸婉婉生日吧?其他人,別愣著了,這位可是新嫂子。”
魏南風突然錯愕地看了眼顧風,隨即又對上陸婉婉的眸子,瞬息又躲了開去。
我也同樣錯愕的。
今天是陸婉婉的生日,也是我的生日。
說起來有趣,我和陸婉婉是爛俗的真假千金。
我雖然是那看似光鮮的真千金,但是卻並不得家人喜愛。
我自小被拐賣,輾轉多家,缺愛的環境讓我變得敏感而又自卑。
被認回陸家後,因為我沒有作為大家千金基本的禮儀教養,做事從來隻是笨拙地橫衝直撞毫無章法。
總歸是被陸家當做上不得台麵的人了。
然而多年來我一直慶幸於我的笨拙與橫衝直撞。
因為它,我等到了魏南風。
盡管最後的結局是那般的不堪。
想起生日我心臟又傳來鈍痛,原因無他。
隻因為自從魏南風在陸婉婉這裏受過傷之後,每年生日,他都會買一束花到海邊。
那是魏南風第一次向陸婉婉告白的地方。
可是魏南風忘了。
在我回到陸家最狼狽的那個生日,是他陪在我身邊,帶我坐上摩天輪。
為我買來一塊蛋糕,可惜那時太晚了,已經沒有蠟燭了。
等到摩天輪升到最高處時,他便指著外麵點點綿延成片的燈光。
“那就讓城市燈火為燭,為你慶生。”
我從小就沒過過生日,小時候覺得那是最無關緊要且矯情的東西。
但當時看著少年的麵龐,看著他肆意不羈的笑,我覺得有喜歡的人為自己慶生原來是那樣一件幸運的事情。
隻是魏南風親手把它又變為了不幸。
因為自此後每個生日,都隻有我自己與自己為伴。
不得不說我還是很羨慕陸婉婉的。
看,她的生日,有那麼多人早早地記起為她準備。
陸婉婉聽到顧風的話羞赧一笑,“我知道南風一定不會忘的。”
她眸光含水般柔情,魏南風抬頭看著她,點點頭。
“我沒忘。”
陸婉婉畢竟懷孕了,魏南風擔心她沒到半個小時就帶她一起離開了。
“瞧,那位每天打電話催你八百遍都不見你回去,婉婉一句話不說,你倒是自己知道回去了。”
顧風好似覺得很好笑,繼續道:“南風,兄弟們都盼著你找到真愛,這回可別放手了。”
若是我活著聽到這句話,那可真是錐心刺骨要我無地自容了。
可惜我已經死了。
魏南風愛的那個,在陽光下肆意滋長。
不愛的我,正在泥土中腐爛。
回去時,魏南風的助理送他們回去。
我算是發現了,我被綁在了魏南風身邊。
一旦離他超過既定距離,就會被強行拉到他身邊去。
小助理為他們二人打開車門。
小助理慣會看人臉色,一看到魏南風對著陸婉婉那般的悉心嗬護,就知道陸婉婉在魏南風心裏的地位不一般。
他立刻對著陸婉婉點頭哈腰,熱情得像隻狗腿子一般。
看到這兒我就來氣。
因為當初他在我麵前,可是動不動就陰陽怪氣地嘲諷我。
魏南風坐到車內,疲憊地陷進座椅中。
“車裏怎麼一股奇怪的味道?”他不滿道。
小助理慌張了好一會兒才明白是之前掛在車上的香囊不見了的原因。
其實魏南風本身有些暈車,他總是不喜歡車裏的味道。
有一年我和他去桃源鎮旅遊,發現他很喜歡那裏香囊的味道,加上香囊香味清新不刺鼻,香味持久。
於是就拿來做了車裏的掛件。
自那之後魏南風就很少覺得難受了。
這次去桃源鎮,就是打算去寫生放鬆放鬆,再給他親自弄一個香囊。
我和桃源鎮那裏的阿婆學繡了一個香囊,裝上香料。
那小老虎狀的香囊針腳蹩促不堪入目。
臨走時我一直在想魏南風一定會嘲笑我。
好在他看不到了,我也聽不到了。
小助理局促著,忙解釋道:“之前夫人說那個香囊有些舊了,要換新的,但她去寫生還沒來得及給,一直也沒換上。”
一提到我,陸婉婉的臉瞬間冷了下來。
魏南風也是一怔,眸中冷意一瞬崩塌,然後又高高築起冰牆。
他冷聲道:“算了,丟了就丟了吧。”
想到那個還未被看到的小老虎香囊,我心痛得難言。
陸婉婉卻仍不稱意,笑裏藏刀。
“我記得當初追求姐姐的那位好像也是藝院的,還是院草呢,姐姐不會是和他一起去寫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