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策的寢殿一如既往的陰冷。
哪怕來了無數次,被抬進大門的那一刻,我還是止不住的顫了下。
蕭策坐在殿中,半垂著眸,像條毒蛇一般,朝我露出了尖牙。
“想不到,朕的宛兒,不管過了多久,魅力依舊啊。”
我被侍衛隨意的扔到地上,下肢的斷口火辣辣的疼。
我卻緊緊咬著唇,不讓自己痛呼出聲,扶著碧瑤的手,勉強站直了身子。
哪怕身子殘缺,我也不願意在蕭策麵前示弱。
見我始終垂著眸,不予正眼望他。
蕭策果然被激怒,一個方方正正的玉石猛地砸向我的麵前。
“好你個宋宛!事到如今你還是不願和朕說一句話嗎!”
“難不成你還在等你那個情郎來救你嗎!”
“實話和你說,昨日戚朝陽納了第三十六個妃子。”
蕭策冷笑出聲,眼中滿是對我的嘲諷。
“還有誰會像朕一樣,對你情根深種,非你不可呢?”
聽到熟悉的名字,我的心間,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從我上了遼國的喜轎的那一刻,我和太子殿下,便再沒有一絲可能。
忽然,我推開攙扶的碧瑤,無力支撐跪倒在地。
我額頭死死抵在冰冷的青石磚上,沙啞的說出第一句話。
“求....陛下賜死......”
襄國大軍破遼,不過片刻的事情。
這次是已成新皇的戚朝陽,率兵親征。
我不願....讓他看見我這副殘缺不堪的身子......
隻是蕭策聽罷,不怒反笑。
“宋宛啊宋宛,你可知你身上被砍下的那些白骨,都去了哪裏?”
我心中莫名感覺有些慌亂。
一年前,襄國調養生息,新皇登基後第一件事。
便是劍指遼國,勢必踏破遼國所有的土地。
從那時起,蕭策對我的侮辱欺淩,便不僅僅局限於皮肉上。
第一根小指被砍下時,我形似癲狂,滿口辱罵著蕭策是個小人。
蕭策笑而不語,聽著傳令兵的話,親手剁下我的第二根指。
彼時,遼國的領土,被攻破了第二座城。
看著蕭策似笑非笑的模樣,我心中莫名升起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瞬,蕭策緩緩開口道。
“削去血肉,沸水煮製三重,再命能工巧匠雕刻而成。”
“十根指,十座城。”
“聽說,戚朝陽甚是喜愛朕送的十枚骨哨,夜夜把玩......”
我驚愕的抬起頭,一時也顧不得什麼禮儀尊卑,嘶吼道。
“蕭策你!”
我話還未說完,便見蕭策意味闌珊的擺了擺手。
一眾侍衛聽命,用布死死堵住我的嘴,將我拖到屏風後。
我奮力掙紮,卻無力抵抗,被死死按在屏風後。
與此同時,遼國皇宮馬蹄聲齊響。
襄國大軍,終於破了皇城,一路直奔乾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