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裏最近裁了很多人。
吃午飯的時候,人事主管給我發了一條信息:
“到會議室來一趟,我們談談!”
我立刻明白自己也要被裁了。
可是在會議室等了許久,一直沒見到那位新來的人事主管。
我給她打電話,打了好幾遍才打通。
“不是要談事嗎,你人呢?”
對麵傳來她淡然的聲音:“哦,我下來吃飯了,你先等會兒。”
我簡直要氣死。
“我自己飯吃到一半被你叫上來,結果你下去吃飯了?”
“既然現在不談,你倒是下午再叫我啊!”
對方沒有理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有恃無恐的樣子更讓我憤怒。
由於疫情影響,廠長前段時間堅持不下去,把廠子賣了。
聽說套現了十幾億,現在在歐洲瀟灑。
而我們這些陪著他共渡難關的員工,被他打包賣給了新資方。
人事主管方晗,就是新資方高薪聘來的。
她的工作隻有一條:把老員工都開掉,換上薪資更低的應屆生!
這兩個月,廠裏的老員工陸陸續續都被她開了。
現在把我晾在會議室,估計也是她的手段之一。
為了賠償金,我隻能耐著性子坐在空曠的會議室裏。
可幹等著也太無聊了。
我向技術部的同事南南訴苦:“那個方晗欺人太甚!”
配上一張原子彈爆炸的動圖,表明我現在極度憤怒的心情。
南南發了個流汗的表情。
“這就要炸啊......一會賠償金被腰斬,你不得上天?”
“什麼?!”
我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我之所以委曲求全,不就是為了那好幾萬的賠償金嗎。
結果你告訴我賠償金要腰斬?
見我不信,南南發了好幾條和已經離職的人的聊天記錄。
我一一翻閱,確實他們都在抱怨賠償金被砍了一半。
“你不是財務嗎?我還以為你知道呢......”
“趙副總不是這麼說的啊,他說先發一半,後麵會逐步補償!”
我根本沒懷疑過新來的趙副總的說辭。
人家是五百強出來的大主管,每年拿幾千萬的分紅,怎麼會貪圖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的一點賠償金?
南南“哦”了一聲:“那估計是怕你們財務鬧騰,騙你們的。”
我趕緊向已經離職的同事們確認,得知賠償金確實被砍了一半。
“方晗手段很強硬,你自己小心點。”
他們提醒道。
問到的人都這麼說,我不得不信。
想了想,我離開會議室,騎車到附近買了一隻錄音筆。
離下午上班時間還有一會,我又點了一碗拉麵填肚子。
期間收到了方晗的電話。
她一上來就怒氣衝衝的質問我:“你人呢?不是叫你在會議室等著嗎!”
我冷笑。
之前我確實有委曲求全的心思,但得知她要砍我的賠償金,我現在隻想弄死她。
想從我手裏搶錢,那得掂量好你自己的錢包!
於是我學著她剛才的淡然語氣,不緊不慢的回懟:
“方主管不要生氣嘛,廠裏規定,每天12點到1點不屬於工作時間,有事下午上班再說。”
她更生氣了:“你知不知道我的時間多寶貴!你是不是耍......”
我直接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