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很久沒有動靜,我不放心起身去看,發現婆婆和兒子都睡著了。
老公還在牌桌上催促我去打牌,但是喂母乳的時間快到了。
於是我走到床邊,叫醒正在熟睡的婆婆。
我將孩子抱在懷裏,怎麼叫都叫不醒,而兒子的額頭滾燙,我意識到不對勁。
趕忙套上外套打車去往醫院。
老公叼著煙問我:“怎麼了,這麼著急忙慌的。”
看到又在抽煙的他,我皺起了眉頭:“兒子發燒了,我帶他去醫院。”
婆婆聽到我說孩子發燒,湊過來說:“棉棉,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啊?”
還要不要陪我去,這種話還需要問嗎?
我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回懟道:“不需要,這點小事不需要拿到您了。”
讓她帶個孩子,沒帶一會自己睡著了,孩子發燒了她都不知道,還能指望什麼?
我推開門在門口等電梯,老公在門內不緊不慢的說:“媳婦,等我打完這把就去醫院找你。”
姐姐直接將牌桌一推說:“你們先打吧,我陪妹妹去醫院。”
姐姐一表態,姐夫也跟上了。
老公將煙頭隨意的碾滅跟了上來。
我不高興的看著他“你身上都是煙味,換一套衣服再來吧!”
姐夫開車,我們火速趕往醫院。
醫生對孩子展開了急救,我們在病房外焦急的等待著,可是沒過一會醫生便出來了。
“監護人在哪?”
聽到醫生的呼喚,我趕忙上前“醫生,我是。”
醫生摘下口罩“孩子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呼吸道情況特別差,呼吸衰竭。”
“現在請您簽字,我們要將孩子轉往重症監護室。”
聽到這個消息的我兩腿一軟,跪在地上怎麼都起不來。
好在有姐姐和姐夫的攙扶。
兒子很快就轉往重症監護室,小小的鼻子上插上呼吸機。
此刻的我感覺到天都塌了。
我跪在病房門口,祈求著,如果要索命就索我的命,別索我兒子的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淩晨4:59分,醫生換了一批又一批,換來的是我兒子冰冷的屍體。
怎麼會呢,一群博學多才的人怎麼會救不活一個小小的娃兒。
醫院的長廊,燈光昏黃而斑駁,投下一道道孤寂的影子。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刺鼻氣味,與偶爾傳來的醫療器械輕微的嗡嗡聲交織在一起。
我站在走廊中央,身體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隻能依靠著冰冷的牆壁勉強支撐。
我試圖用手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的哭聲驚擾到其他人,但淚水卻像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無法遏製。
走廊的盡頭,偶爾有醫護人員匆匆走過,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疲憊和無奈。
在這人來人往的醫院,我的悲痛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
窗外的天已蒙蒙亮,樹葉從枝頭落下。
刺眼的太陽照在我的臉上,曬幹了我的淚水。
老公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香氣,頭發還是半幹的樣子。
“老婆,孩子怎麼樣了?”
我無力抬起雙眸,距離讓他換個衣服再來醫院,已經過去了9個小時了。
“張晨斌,我們離婚吧!”我靠在牆邊,仿佛已經脫力了。
“你再說什麼啊老婆?好好的幹嘛要離婚?”老公一臉不解。
女護士的聲音橫插在我們之間:“張源的監護人在嗎?他的屍檢報告已經出來了,麻煩過來簽字和認領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