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哥翻出一瓶燒刀子和幾包花生米,我倆邊喝邊聊。
幾番套話下來我對周琴有了個大概的印象。
周琴是土生土長的三丘村人,父母早些年,在村裏做紙紮碑刻的殯葬買賣。
但村裏人說,做陰間買賣借的都是陽間壽命。
所以她十多歲的時候,父母有一次趕集不幸拖拉機側翻,雙雙殞命。
於是周琴接下了家裏的生意。
當時親戚們都嫌她晦氣,上門討口飯都不給。
好在這周琴也爭氣,沒幾年生意越做越紅火。
不僅穿上了村民們眼裏的名牌衣裳,還把老家門麵翻修了。
但村裏人都犯了嘀咕,這村裏每年死的人都是有數的。
怎麼她家這殯葬買賣卻一年比一年賺錢?
聽到這我一拍大腿,這就對上了!
估計是周琴靠翻棺材裏的陪葬品發了家。
我把我的猜測一說,生哥哈哈大笑:“你是電視劇看多了吧?”
“這老百姓的棺材裏能有點破衣裳舊碗筷就不錯了”
“上哪能有陪葬品,你當是古代皇上呢?”
我頓時泄了氣:“那不然呢?”
生哥突然轉換成一幅神秘兮兮的神色,說:“這個事還和周琴扒屍體有關!”
“當時村裏有流言,說扒了屍體,把黴運沾在屍體上啊...人就能轉運....”
“不然那周琴怎麼可能憑自己就發了家。”
周琴發家後沒幾年,經村裏人介紹嫁給了一戶農民,生了個兒子。
周琴心滿意足,覺得自己過上了好日子,但為了日子更加紅火,順便給兒子攢彩禮。
她大白天的都跑去扒棺材,翻死屍.....
有村民不願意她去破壞自己家祖墳,於是集結了幾戶人家堵到周琴家門把她打了一頓。
腿都折了好幾個月沒下炕,也就是從這以後,周琴就搬走了。
村裏人再也沒見過她。
這故事聽得我唏噓不已,沒想到這周琴也是個可憐人。
不知不覺天已過半,我正準備起身告辭,結果天上突然烏雲密布。
眼看著又要下起暴雨,生哥不放心:“馬上要下雨了,河邊不安全,你喝了酒也不方便開車,等雨停了醒醒酒再走吧。”
生哥收拾出來一間屋讓我躺下休息休息。
這次遇到生哥這麼個熱心腸的人我很欣慰,以後沒事一起約著釣釣魚也不錯。
我躺下的瞬間覺得天旋地轉,這燒刀子確實上頭。
後來我是被一聲雷響炸醒了,外麵的雨下得土地冒煙,我頭疼欲裂,口也渴。
但我知道不是在家,不好意思張口麻煩別人。
於是隻能自己爬起來去廚房找水缸。
生哥不在外屋,我叫了兩聲沒人應,轉了兩圈也沒找到人。
但幸好找到了廚房,我端起水瓢大口喝了起來。
冷水的刺激下我酒醒不少。
突然我撇到灶台上麵放著一個亮閃閃的東西,這東西我熟悉,魚竿上的紡車輪。
但我再仔細一看,喝下去的涼水好像變成冰涼的血液爬滿全身。
這就是那天夜裏我落荒而逃,丟在秘密釣魚點那個魚竿上的。
而且絕對不會認錯,這是我去年斥巨資進的進口貨。
難道生哥無意間路過我的秘密釣魚點撿了我的漁具?
難不成那天夜裏在河邊的,不僅隻有我和周琴兩個人?
一種極度不安席卷全身,我必須立刻離開這裏。
為了不打草驚蛇,我醞釀了一套說辭,計劃說家裏老婆出了點意外所以必須立刻返程了。
但我找了幾間房都沒看見生哥。
就當我想要不直接留個字條就走的時候,我突然聽見隔壁柴房裏傳來人低聲說話的聲音。
“我說多少遍了不行,他是城裏來的,和那死女人能一樣嗎?”
“到時候萬一把警察引來了怎麼辦......殺他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