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推門進來時,也將躺在病床上的女兒推了進來。
護士說,我臉上皮,是從我女兒身上取的。
她麻醉還沒過去,還在睡。
看著女兒安恬的臉上,還掛著分明的淚痕。
我的心,針紮一般的疼。
護士咬牙切齒:“也不知道孩子的爸有多忙,打了九個電話沒接,手術是丫頭自己簽的,丫頭不知道哭的多委屈,她爸是死了嗎?”
她說著又歎氣:“小丫頭要我們取她身上最好的皮,說她媽媽很漂亮,她希望她媽媽能一輩子漂漂亮亮的。”
“你女兒真懂事也真讓人心疼!”
我發誓,再不讓女兒受半點委屈了。
就在這時,蕭元修推門進來。
他一貫的冷冽,臉上,眼裏都寫滿了不耐煩:“小姐,醫院的VIP病房不夠了,你現在已經度過了危險期,我想讓你換到普通病房去,這裏給我朋友住,然後我私下會給你補償。這是通知,你沒有拒絕的權利!你要怪的話,就怪我好了。”
說著,他一揮手,醫院的保安走進來。
我說不出話,更無力反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保安將我的病床推走。
在他們推我女兒的病床時,我忍無可忍伸手擋了一下。
卻牽扯到了傷口,崩開了縫合線,頓時鮮血淋漓。
我仍不放手。
蕭遠修走過來,冷漠的一根一根掰開我的手指。
鮮血順著我的手腕,滴在了地上。
護士小聲說:“蕭醫生,你這樣不太好吧。”
蕭遠修冷聲道:“阿鴻出事,我已經無心其他,如果院長怪罪下來,我一個人承擔就行,多少錢,我賠。總之,阿鴻最重要。”
“蕭醫生,你難道連醫生都不當了?”護士小聲提醒。
蕭遠修冰冷的聲音再次想起:“阿鴻最重要!”
我聽著他的話,我渾身疼,更渾身冷。
女兒其實已經醒來了,卻偷偷蒙上了臉。
進了普通病房。
蕭遠修說道:“小姐,對不起,希望你能理解,事關阿鴻,我隻好區別對待。有些方麵考慮不周全,你出院後,原定的00萬美金,我會再加50萬。”
我說不出話,也不想說話。
病床上女兒翻了個身,頭始終蓋在被子裏。
等蕭遠修走了,房間安靜了下來。
“嗚.....嗚嗚......”
壓抑的低低啜泣聲傳來。
我艱難的偏頭,隻見女兒小小的身體縮在被子裏微微發抖。
我看著她,也不禁落下了淚。
她哭了好久,從安靜到平靜。
她忽然道:“媽媽,爸爸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風從窗外吹來,冷颼颼的。
女兒翻過身,淚眼婆娑的看著我。
我也看著她。
她聲音沙啞的哽咽:“媽媽,等你好起來......就.....就跟爸爸離婚吧,我不要爸爸了.....嗚嗚。”
我想忍住的,忽然就忍不住了,眼淚肆意的流淌而下。
我伸出手擦去她的眼淚,艱難道:“好!”
粉身碎骨,都不及此刻這般疼。當真,撕心裂肺。
蕭遠修你明明答應過我,要做我的避風港,信誓旦旦的說:“此生唯卿不負。”
然而這些年,風雨全都是你賜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