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女去動物園參觀動物,回來後她說那裏麵的熊最可愛。
但我卻不這麼認為,因為在我久往的記憶裏,我曾差點被熊殺死。
......
大概三十年前,我還是個護林員。
我與師傅老羅每天輪流上山巡邏,師母在一間小小的兩居室的小木屋裏,為我們洗衣做飯,負責日常後勤生活。
也是那一年,雪大的格外可怕,像是老天爺的麵粉盆子從天上傾倒一般,目及之處,一片白茫茫。
平日裏樹林裏嚎叫的動物息了聲音,粗糙的樹木枝幹也沒了爬行足跡。
師傅說,雪大封山,此時最是偷獵者容易潛行林子裏盜獵國家保護動物的時候,他必須要上山瞧瞧。
於是他背著一把獵槍,戴上手套,向著白色雪山走去。
或許是溫度驟降,在師傅走沒多久之後,師母便倒在床上,連連呻吟。
我一摸額頭,師母發燒了。
雪山腳下,除了我們這一間供護林員居住的小木屋,還要再走三十幾餘裏才能到達最近的村莊。
所以師母生的雖是小病,如果得不到及時醫治,後果可能會十分嚴重。
我思前想後,決定趁師傅上山不久,雪花沒有掩埋他的足跡,趕快叫回師傅,讓他開車送師母治療。
一打開門,雪花如同碎裂石子砸在臉上,再加上風在一旁助威,生疼。
我學著師傅背後背槍,牽著狼狗小黑,順著大雪裏那唯一一道通向雪山的腳印,艱難走去。
一直爬到半山腰,我忽覺背後好像有什麼人在跟著我。
我回頭望去,卻空無一物,隻有風夾雜著雪,在一顆顆被雪包裹的樹間呼嘯。
再走幾步,那種感覺再次凸顯。
憑著常年巡山的直覺,我自知自己可能被什麼東西盯上了。
於是我沿著半山腰下山,繞了一個圓形,最後重新走回原地,躲在樹後,目光灼灼,巡視四周,想看看跟著我的到底是個何物。
起先,白色視景裏我隻看到一頂褐色帽子,其後是一條白色圍巾,褐色衣服。
他身強體壯,似乎穿的毛皮大衣。
當時我們國家並不十分富裕,能有這副穿著,還行走在荒山野嶺,幾乎不可能是本國人。
所以我判斷他是隔壁戰鬥民族的毛子。
見此,我放下心來,定了定心神,招手說了幾句毛子語。
可那毛子並不搭理我,搖搖晃晃的走了。
此時,小黑鼻子聳動,一張狗臉忽地出現凝重的表情,朝著毛子的方向大叫幾聲。
小黑一反常態,令我想起前幾日師傅對我的語重心長。
他說我們與一般的護林員不同。
我們護的林,另一頭就是毛子國,所以我們不僅要提防盜獵者,還要提防外來奸細。
眼前那逃跑的毛子,會不會就是?
我陡然打了個激靈,沒有被大雪激起的雞皮疙瘩,反倒被這突如其來的念頭嚇得起了一身。
出於職責,我硬著頭皮招呼小黑,向毛子走去的方向追去。
可當我一路追尋,都快追下山的時候,我發現毛子不見了。
大雪掩蓋了足跡,冰冷使小黑的鼻子失了嗅覺。
無奈,我耽誤的時間太多,師母還一人病在木屋,我隻能無功而返。
不成想,當我回到木屋的時候,師傅已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