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一起的是他的幾個好哥們,他們摟著女人柔軟的纖腰,一雙手不安分上下遊走。
我從未見過沈君澤如此放縱的模樣,一瞬間我覺得他很惡心。
我找了個離他很近的位置坐下,沈君澤的注意力全在女人身上,根本沒有發現我的存在。
這時,我聽到有人說:“澤少,你不會真的打算跟王夢燭生下孩子吧?”
“是啊,你要是這樣,那可就太傷曉晴嫂子的心了!”
我掃了一眼,說話的幾個都是沈君澤最鐵的哥們兒,沒想到他們都比我早知道蘇曉晴方存在。
沈君澤嗤笑一聲:“蠢,你們知道什麼叫緩兵之計嗎?”
“我不這麼說,萬一她跑了怎麼辦?”
“蘇曉晴什麼情況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萬一哪天人就沒了,到時候兩邊撈不著,我不成了大傻子?”
一個鐵哥們發問:“所以我不懂,這孩子到底生不生啊?”
“看情況,蘇曉晴那邊很快就出結果了,要是手術不成功,人就走了,那我就選王夢燭。”
“要是她好了,那我就選她。”
“所以你們得對王夢燭客氣點,說不定人家以後真是你們嫂子呢!”
一群人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我死死地攥住衣角,撲麵而來的憤怒,讓我有一種被海潮包圍的窒息感。
潮水退卻之後,留下的隻有徹徹底底的冰冷。
至此,我已經徹徹底底認清了沈君澤是個什麼貨色。
我默默站起身,忽覺全身如同卸下重擔般,說不出的輕鬆暢快。
是時候該作出決斷了。
我走出嘈雜喧囂的夜店,置身都市的夜風中,仰頭看著一輪清冷的月光。
我忽然想起了和沈君澤相遇的那天,那是大學的迎新晚會。
那天我表演了一支舞,他唱了一首動聽的情歌。
我下台的時候,他上台。
目光對視的一瞬間,我們都怔住了,那短短的幾秒,像是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隨後我們漸行漸遠,直至回到舞台下,我捂著自己怦怦亂跳的心,第一次感覺到了眩暈。
那一瞬間的感覺,後來三年內我體會了很多次。
也是後來,我才知道那種炙熱像是要把人吞沒的情感是心動,是喜歡。
然而三年後的現在,我發覺這一切都是假的。
隻是我的一廂情願,隻是我一個人在出演的獨角戲,甚至觀眾都隻有我一人。
我真的太蠢了。
想明白一切的我,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發現以前兩個人走過的路,一個人走的時候居然這麼漫長......
漫長到超乎我的想象。
回到家中,我環視打量著屋子裏的一切,最後目光停留在茶幾上的合照上。
照片中的我們麵對鏡頭,比著剪刀,笑容燦爛。
然而當愛意濾鏡消退後,我突然發現沈君澤的笑容既虛偽,又冷漠。
我開始打包收拾自己的行李,將兩個人的東西涇渭分明擺出來,隻收走我的那一部分。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了門鎖扭動的聲響。
沈君澤回來了。
然而我並不想看他,隻是自顧自做著自己的事,直到我聽到沈君澤快速跑來,語氣慌亂而急促。
“老婆,你又在做什麼?”
沈君澤抓著我的肩膀搖晃,那張被酒精麻醉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耐煩。
“我知道你又在怪我下班晚,可是我都說是為了我們的孩子,你為什麼不能理解我一下呢?”
“我們都在一起三年了,為什麼還像小孩子一樣耍性子呢,你知不知道這樣我真的很累......”
“停!”
我伸出手,打斷他斷斷續續的抱怨:“不好意思,我騙了你,我沒有懷孕,孩子是假的。”
“啊,假的?”
沈君澤還沒有回過神來,臉上卻依舊控製不住浮現笑容,他努力想要憋住,然而卻怎麼也憋不住。
我忽然覺得惡心想吐。
“你說沒有懷孕,所以孩子從頭到尾都是一個謊言是嗎?”
“可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是我對你不夠好,我對你的愛不夠嗎?”
愛?
他怎麼有臉提這個字的?
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是因為蘇曉晴,沈君澤,為了她一個人演了這麼久的木偶戲,你不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