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話裏真心摻假意，我推開沈知書，挽著周妍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已經為他浪費了五年的人生，往後我不想再把自己的時間浪費在這樣一個爛人身上。

8

入秋的第一天，我早早地完成了工作，捧著熱可可看外麵陰雨綿綿。

靜姐昨天告訴我，沈知書掌權的那家公司突然宣告破產。

苟雪失業後，到處求職，但留學時期的豔照在網上滿天飛，根本沒人要她。

看來這次，是沈家對沈知書和苟雪出手了。

下午輪到我出去買咖啡，剛帶著幾杯咖啡走到公司門口，卻撞見了一位不速之客。

「阿如，我來幫你。」

沈知書說著話，手已經搭在了我的手背上，我條件反射後縮，警惕地看著他。

「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你這種行為叫騷擾。」

「阿如，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我知道以前是我做的不對，我對你關心你太少了，你說的對，是我的錯。」

他不是對我關心少，而是心根本不在我身上。

記得以前他回家很晚，吃飯的時候，我的胃每次都在痛。

我不止一次跟他提過，讓他早點回家，他皺眉看著我。

「什麼意思，你連等我一下都不願意嗎？」

「我是可以等你，但每晚都等到淩晨，你覺得我的身體吃得消嗎？」

「你怎麼這麼自私？我在公司工作，你等等我怎麼了？」

他在公司就是個掛名總裁，在公司根本沒有事情做，也沒有人敢讓他去加班。

「你五點下班，淩晨回來，你到底在做什麼你自己心裏清楚。」

我的額頭沁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可他根本看不見，隻知道發火和摔筷子。

「許清如，你亂說什麼？

「懷疑我？你知道這個家怎麼來的嗎？你竟然敢拿這些說事。」

他拽著我的胳膊，把我丟出家門。

外麵下著暴雨，我隻穿了一件真絲睡衣，凍得瑟瑟發抖。

「沈知書，你讓我進去，我胃好痛......」

我沒想到自己等了這麼久，換來的卻是被趕出家門。

那晚，我被凍暈了。

第二天，吳媽來上班的時候，才把我送到醫院去。

她給了我熬了小米粥，買了胃藥放家裏。

可我的男朋友沈知書一句關心都沒有，隻打來電話，問我什麼時候能出院，什麼時候能陪他喝酒。

「算了，你的關心，我擔不起。」

我側身繞著他走，但他並不想放過我，反手從我身後抱住我。

「阿如，我已經把眼鏡修好了，我以後肯定會好好對你的。」

「你不是說過想和我在一起一輩子嗎？」

一輩子......

我腦中再次浮現出他和苟雪親的難舍難分的場麵。

「可你最在乎的人，不是我，是苟雪。」

「阿如......

「我是真的愛你，喜歡你啊。」

「但我記得，你不是說過和我在一起隻是可憐我嗎？」

我抬手把手裏的咖啡全潑在他臉上，他瞬間鬆開了手，捂著臉痛苦地跪在我前麵。

「沈知書，我從來不需要任何人可憐。」

沒有他的愛，我一樣能活得很好。

我以為沈知書會知難而退，畢竟他最在乎的就是臉麵，但他竟然穿著滿是咖啡汙漬的衣服出現在了我的公司。

我剛到公司，同事問我咖啡去什麼地方了。

「路上遇到一個流氓，為了脫身，不小心弄灑了大家的咖啡，下周的咖啡我都包了。」

同事都擺手說沒關係。

「你沒事就行了。」

「流氓？」

周妍妍疑惑不解，但轉頭看到門口的沈知書，她什麼都明白了。

她又氣又惱，拿著茶水杯就衝上去幫我出氣。

「你這個死渣男，竟然還敢來！」

「我不是......」

她把昨晚喝剩的茶水全澆在了沈知書頭上。

「什麼不是啊？你做了什麼我都知道。

「清如姐懷了你的孩子，你卻在外麵沾花惹草，害得清如姐流產住進醫院。

「你既然都不在乎她了，還來幹什麼？」

「我不在乎她，怎麼可能來這裏找她？

「你能不能幫我勸勸她，我知道錯了，我可以給她跪下，能不能讓她跟我回去......」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同事都對我議論紛紛。

我沒辦法，隻能給沈知書放下最後一句狠話。

「我和你已經沒有關係了，如果你再來打擾我，我不介意把你送進監獄。」

當晚，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了公司上層，他們決定加強公司的安保。

剛開始，我還能在公司周圍看到沈知書的影子，他跟著我出去聚會，尾隨我下班回家。

我實在忍無可忍，當即決定報警搬家。

半個月過後，米蘭的秋天到了，我收到了一條陌生的短信。

【阿如，我決定回去了，老太太給我新安排了一個聯姻對象，是國家單位的，對沈氏進軍政界有幫助。】

【阿如，以後我還能見到你嗎？】

我沒有回複，反手拉黑了他的電話。

他和誰在一起，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在公司加完班後，已經是淩晨一點鐘，點開手機上推送的新聞——今晚從米蘭飛往中國的飛機意外撞上飛鳥墜毀。

我想起沈知書也是今天回國，馬上登上了微博。

果不其然，最新的熱搜就是沈氏集團二公子死於空難。

評論區裏有人罵他活該，說他朝三暮四，一向在乎麵子的沈家沒有進行控評，看來他們早就準備好放棄沈知書了。

我長歎一口氣，似乎多年被囚禁的人生終於得到了解脫。

周妍妍說，秋天過去了，春天不會遠。

我人生的秋天終於落幕了，往後餘生，希望每天都如春溫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