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口結舌。
娘說得沒錯。
這藥我都能發現,姐姐吃了一年,怎麼可能不知道?
我姐一個女兒家,為啥乖乖聽話喝這藥?
我想不明白,便捂著脹痛的臉,問娘為什麼這樣對阿姐。
娘那雙婉轉的美目變得像蛇一樣,冷冰冰的。
“問那麼多做什麼?你就記住一樣,把嘴閉嚴了,要是敢在外頭胡說,娘割了你的舌頭!”
我娘摔了門。
我撲進被窩裏哭。
我想不通,娘這是怎麼了?
當初我們從大老遠的寨子來到京城尋親,整整走了兩年。
那兩年,無論多苦我娘都沒想過賣了我們,也不曾虧待過我們一下下。
如今落了腳,卻為了熬一罐藥那一文錢,禍禍起自己的閨女了?
......
第二日,我早早醒了。
外頭已經有人在說話。
揉著眼出門,隻見一個與娘年紀相仿的男人由家仆扶著,正求我娘給他熬藥。
正是前一天坐在轎子裏朝我問路的那一個。
我娘眼圈通紅,嘴唇都快咬破了,一口回絕了那男子。
娘真是奇怪。
從前我問她為什麼替人熬藥。
她說熬藥有講究。
平常人家自己熬,五文錢的藥熬不出兩文錢的藥汁兒。
她收人家一文錢,能把藥效都提出來,也算是積德。
可今兒這男的瞅著病入膏肓,娘卻不肯幫他熬了。
眼瞅著上門熬藥的人越來越多。
我娘陸陸續續收了二十個藥包。
卻始終不肯接那男人的。
男人也沒多勉強,按著眉心,佝僂著身子轉身出門上轎走了。
我娘耷拉著眉眼,直到那男人出去,她才抬眼望了半天。
歎了口氣,娘回屋取了陶罐和處子香。
那處子香又白又濃,我看得前胸發緊。
自打昨天被那胖婆娘撞了奶,我這胸脯就一直熱熱漲漲的。
才一晚就覺得貼身的小衣裳緊了些。
就連蹦跳兩下都會痛。
緊接著我就發現,這胸像是見風就長,沒兩日就大了許多。
連帶著臀也翹了,腰卻更細了。
旁人看了說我。
“總說阿綰無論怎麼吃都清瘦,這兩天倒是長肉了。”
也就是在那天傍晚,我去幫娘添飯時,腿心突然一熱。
淡淡的血腥味傳來,我嚇得僵在那裏不敢動。
娘愣怔半晌,翻了月事帶給我,返身就開始熬藥。
半個時辰後,她端了藥碗遞到我唇邊。
我不喝。
娘又狠狠給了我兩巴掌。
“你不喝也行,娘幹脆把你直接做成藥引子,今天剁一根手指,明天割一個耳朵,再往後做成人彘,繼而被吃光,變成為一堆藥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