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服務員進門時,餐廳裏還播放著悠揚的大提琴曲。
因為太過狼狽,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我身上。
薑欣悅看到我時,眼睛一亮:
“晚莞?好久不見。”
她熱情地從桌上抽出一張紙巾遞到我麵前。
“怎麼搞成這樣,快擦擦。”
隨著她的動作,那條手鏈在頭頂燈光的籠罩下更加閃亮。
蜇得人眼睛生疼。
我下意識甩開她的手,力氣並不大。
薑欣悅卻踉蹌著往後倒去,宋煜澤急忙攬住她的腰。
他皺眉看向我:“桑晚莞,欣悅隻是好心。”
漫無邊際的窒息感洶湧而上。
我蜷起手指,任由指甲陷入掌心,帶來一陣刺痛。
“為什麼要騙我?”
我眨掉睫毛上的水珠,目光牢牢鎖在宋煜澤臉上:
“你知不知道熬好粥後找不到你,我有多擔心?”
盡管極力克製,卻還是沒忍住漏出一絲哽咽。
氣他的欺騙,更難過他的此刻的坦然。
哪怕他有那麼一瞬間的心虛和慌張都行。
就不會顯得此時此刻的我是那麼無足輕重。
看到我哭,宋煜澤眼裏終於出現慌亂。
他鬆開薑欣悅想要過來拉我,“晚莞,你聽我解釋——”
我往後退了一步,將手背在身後。
抵觸得厲害。
“別碰我。”我說。
宋煜澤的手僵硬地停留在半空。
薑欣悅看了我一眼,順勢將他空的手往下摁。
“晚莞,阿澤他現在還生著病。”
她不讚同地看著我,“你不應該刺激他的。”
宋煜澤怔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麼。
他再次拉起薑欣悅坐了回去。
看向我的目光陌生又冷淡:
“欣悅聽聞我生病了,這才從國外趕了回來。”
“因為她的開導,我的病情好不容易穩定,你現在是要毀掉嗎?”
我呼吸一滯,看向薑欣悅。
正好看到她眼睛裏一閃而逝的笑意。
冷冷的,帶著一點譏諷和笑意。
再看時,卻又褪成了一貫的天真熱忱:
“晚莞,你不要生氣。”
“阿澤最近的治療情況有所好轉,我們這才決定慶祝一下。”
“這條手鏈,也隻是他給我的答謝禮而已。”
她話裏帶著幾分嬌嗔,像是努力解釋著這場誤會。
“而且,我和阿澤現在隻是盟友——是吧阿澤?”
宋煜澤一貫清冷無波的眼睛裏,似乎閃過什麼情緒。
最後,卻還是點了點頭:“對。”
他們之間,分明有暗流湧動,像是共同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
而我不知道。
我嘴唇蒼白地站在原地,手揪著裙擺揉了又揉。
還是沒壓住眼眶湧上的酸澀:
“......是這樣嗎?”
“當然是啊。”她轉頭對上宋煜澤,笑著說:
“阿澤,你好好和晚莞解釋解釋,我就先走了。”
薑欣悅拿起包走了幾步,突然有想起什麼似的。
回頭衝我笑了笑,
“期待我們的下次見麵,晚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