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被譽為天才雕刻師,卻因救我傷了手,再無法創作作品。
他也因此患上了重度抑鬱症。
甚至以病情為由,明目張膽將白月光養在身邊。
麵對我的哭鬧,他理直氣壯:
“我為你遭受這麼多苦難。”
“現在就隻是想開心一些,你也要阻止嗎?”
後來,他被我趕出家門,身敗名裂。
白月光帶著他,氣急敗壞找到我,
“你憑什麼這麼對他?”
我上前一步,抬手將她散落的碎發攏到耳後:
“他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不是正合你的心意嗎?”
......
工作結束後,我匆匆忙忙從菜市場買了食材趕回家。
給宋煜澤準備他喜歡喝的生滾粥。
砂鍋裏的骨湯燒開。
隔半個小時攪拌一下粥底,兩個小時後,粥底已經綿軟順滑。
這幾天宋煜澤總是一個人待在書房,吃什麼也都沒胃口。
我想,這次他應該能吃一些。
這麼想著,疲憊感便一掃而空。
我打開房門,笑道,
“阿澤,生滾粥好了,快來——”
話音戛然而止。
房間內空無一人的場景讓我心裏猛然升騰一股恐懼。
心臟瞬間被大手攥緊,呼吸都急促起來。
心中不受控地浮現無數種他出事的後果。
我顫抖著手給宋煜澤打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
一個、兩個、三個......
數不清多少個後,他突然把我手機號拉黑,隻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別煩我,我心情不好,出去走走。】
我捏著手機,心中的焦慮不減反增。
宋煜澤以往抑鬱症發作的時候,也曾出現過這種情況。
他不受控製地到處亂走,卻在深夜濕漉漉地被送到醫院。
一想到那個場景,我的心臟就不斷往下沉。
我急忙跑出去沿街尋找,一邊給他發消息:
【阿澤,你在哪裏?】
【我陪你一起走走,好不好?】
【我怕你肚子餓,先吃飯再出門好不好呀?】
消息均石沉大海。
不知道找了多少條街,腳後跟都已磨破。
天色忽然暗下來,漸漸下起了大雨。
我沒有帶傘,雨水劈裏啪啦砸在身上,順著衣服滴落,濡濕一片。
可我不想放他一個人。
我的煜澤,一個人該多害怕?
我淋著雨繼續向前,路過一家餐廳時,突然一腳踩空,摔進了一灘積水中。
我渾身狼狽,一瘸一拐挪到屋簷下,想給宋煜澤打個電話。
然而,電話那頭傳來的隻有冷漠的忙音。
【我摔傷了,你能不能來接我?】的消息,剛編輯在對話框裏。
正準備發出去,目光一轉。
隔著落地窗,我就看到了餐廳裏的宋煜澤。
他穿了件白襯衫,袖口挽到小臂,用輕鬆而愉快的目光,注視著對麵。
而坐在他對麵的——
是他的白月光,薑欣悅。
她捧著一隻紅絲絨的盒子,裏麵是一條閃閃發光的鑽石手鏈。
薑欣悅眼裏滿是欣喜,笑意盈盈地將手鏈戴在左手上。
而宋煜澤的目光始終鎖定在她身上,繾綣又溫柔。
雨聲轟鳴,又隔著玻璃窗。
我聽不到他們交談的聲音。
卻看清了薑欣悅的口型:“謝謝阿澤,我很喜歡。”
我呆呆地站在窗外,雨好像下進我的心裏,潮濕、難忍。
寒氣順著變得臟兮兮的裙擺往上爬,浸透骨頭。
我忍不住渾身發抖,攥緊手指才勉強讓自己站穩。
腦中卻想起剛剛宋煜澤的話、那碗沒喝的粥和我的擔心。
每一件都像是無聲的嘲諷,窒息感接踵而至。
原來,他的出去走走,就是來見自己的白月光。
而他也不是不願出門,隻是單純地不想跟我一起。
眼淚掉下來的前一瞬,宋煜澤忽然察覺到什麼似的。
轉過頭來,隔著窗戶和我目光相對。
他猛地站起身來:
“......晚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