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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回應的宋時瑜終於綻開了一個笑，放心了一般，然後失去意識栽倒在地。

裴夕彤誇張地哎呀一聲，趕上去要扶，這時才像想起我一樣，轉頭解釋：

「冉冉姐，時哥太入戲了，剛才那些都是台詞，你不會在意的吧。」

語氣裏的得意和挑釁幾乎壓不住。

說是台詞，喊出的名字卻不是劇中的主角名。

我們都心知肚明。

裴夕彤意思性地扶了扶宋時瑜，見他毫無動彈後，也懶得裝了。

直接走到我的麵前，笑得花枝亂顫。

「抱歉冉冉姐，時哥一開心就不小心喝成這樣了。

「照道理我和時哥也能算是老搭檔了，不過新劇目實在有難度，所以這一個月就不小心多霸占了一些你們的私人時光。」

她抬眸，眼底濃濃的戲謔。

「哦對了，冉冉姐，我們新劇目後天晚上上演，記得來看哦。」

「不用了，祝你們演出順利。」

我語氣平淡，似乎毫無興趣。

隻是輕顫的眼瞳暴露了我內心的苦楚。

曾經唱京劇的師父說，我好天分，以後必有大出息。可我辜負了她的期待，跑去給宋時瑜招不到人的話劇團當演員。

他為了出名，常常在劇本裏拆穿戲目當噱頭。

我仍記得那些日子裏，他在台下緊張得冒汗，我在台上暗暗關注著，這場觀眾是不是多了一個。

他為我描眉，提點我的台詞；我為他點燈，陪他寫新劇本。

他曾經說，因為我，他的筆才能繼續寫下去，他的劇目，才能排下去。

直到後來，我再也上不了舞台。

裴夕彤驟然出現，宋時瑜大為稱讚，誇她是自己的繆斯。

於是舞台上的人，從替他實現夢想的我，變成了他們倆。

後來我去觀劇，看到宋時瑜動情地捧著裴夕彤的臉龐，吻了下去。

那一刻掌聲四起，我機械般地鼓著掌，聽著周圍人誇讚他們演得真好，隻覺苦澀侵襲全身。

我邁著沉重的腳步去見宋時瑜，想著如何藏起悲痛，笑得輕鬆些時。

他的一句話，卻將我推進了無盡深淵。

他說，「我就說以前的話劇怎麼從來不火，原來是沒有找到女主角。

「直到和她同台，我才覺得我筆下的世界，是真實的。」

我不記得那天是怎麼一個人回家的。

他輕飄飄的兩句話，像拿著刀子刻在我的心口上。

無數次夢魘，他的話縈繞在我的耳畔，像鎖鏈般扼住我的脖子。

我想叫喊，卻隻覺無邊的苦澀灌入鼻腔，讓我再難呼吸，一個字也說不出。

那之後，我再也不自討苦吃，去看他們的劇目。

如今回頭，我不得不承認，或許在那時，我們之間的裂隙已經深不見底，隻是我一直逃避。

思緒回籠，眼前的裴夕彤不依不饒：

「冉冉姐，我們的新話劇你來看看吧，我和時哥排練了好久呢。」

裴夕彤故意一頓，笑得神秘。

「你來，有驚喜等著你哦。」

我抬眸直視她，輕笑一聲：

「好的，後天晚上是吧，我會赴約的。

「期待你們的演出。」

裴夕彤勾唇一笑，眼底閃爍著抑製不住的興奮，甚至帶著不易察覺的憐憫。

「放心，這一場演出，肯定會讓你，永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