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學開始我和賀晨就從沒分開過。
在一起十一年,這是他第一次離開我去別的城市工作。
第一次異地,他給了我十足的安全感。
從上班到下班每天幾百條聊天記錄,從睜眼到入睡都分享著彼此的生活。
直到某天,他的消息開始漸漸變少。
異地第三十天,我等了一整天,他都沒回複我一條消息。
閨蜜提醒我熱情不會消失,隻會轉移。
可我不信,更擔心他是不是出了事,四處尋找他的朋友試圖聯係他。
淩晨一點,他終於回複。
“實話告訴你吧,我剛才在和女同事吃飯,不方便回你。”
我愣愣的打出字問他,”單位聚餐嗎。”
“就我們倆。”
“你還不懂嗎。”
......
“賀晨,你什麼意思?”
我捏著手機死死盯著屏幕。
十分鐘過去了,他一個字也沒再發來。
以往開玩笑他總會及時哄我,可這次隻有一片空白。
我忽然喘不上氣,心像被狠狠揪起。
朋友圈猛地亮起小紅點。
是他的頭像。
心裏一空。
我顫抖著手點進去一看,竟然是昨天的!
我從沒刷到過這條朋友圈。
點進他的主頁。
忽然出現了很多我從沒看過的動態。
最早一條停留在他剛去了另一個城市的第一天。
三十天前。
眼眶瞬間濕潤。
視線漸漸模糊時,我看見他說:
“入職了,旁邊坐了一個女孩,好可愛。”
我忍住鼻腔酸澀,手死死的攥著被角,用力往上劃。
我們在一起了四千天,不過離開了三十天。
他就發了七八十條我從沒見過的朋友圈。
全是和那個女同事,秦露露有關的動態。
像是一場背著我聲勢浩大的戀愛日記。
諷刺的,是賀晨上一秒頭像還是和我的合照。
再刷新,就變了。
是一個我從未見過的情侶頭像。
滾燙的淚再也忍不住滑落。
看著對麵鏡子裏映射出我的狼狽。
我失神的站起來尋找紙巾,卻走神打碎了放在桌角的玫瑰。
那是他離開前給我買的。
早就幹枯我卻舍不得扔掉。
直到現在,玻璃碎片和玫瑰殘骸滿地。
我光腳踩過玻璃碎渣,渾然不知疼痛。
失神的找到紙巾的那一刻。
臉頰上的滾燙止不住的往下掉。
我鼓起勇氣翻閱起他的每一條動態。
我還不信。
我不死心。
直到我看見了六號那條:”山頂好冷,可風景好美,她也好美,不虛此行。”
發布時間是淩晨5點。
那天我記得清清楚楚加班熬到天亮,
又困又累時,收到了賀晨點的熱粥外賣。
本以為他睡了。
畢竟那時候的他也剛剛熬了兩天大夜做項目,我沒想打擾他。
他卻對我說,”我撐著沒睡,就怕你一夜工作連早飯也不吃就睡了,對胃不好。”
我來了例假,人很虛弱。
沒來暖氣的北方深秋冷的刺骨。
我喝著熱粥哭的稀裏嘩啦,感動他的麵麵俱到。
甚至開心的發了朋友圈:”幸福的具象化”
底下是一眾好友的評論祝福。
所有人都見證我們走過十一年,從校園到婚紗,人人羨慕。
大家都期待著年底我們的婚禮。
我也是。
可原來那天他在通宵幫秦露露搶演唱會門票。
因為秦露露一句話,就不辭辛苦的帶她爬山看夜景。
直到淩晨五點秦露露有事離開。
他空下來,才順便想起了我。
眼淚忽然砸在屏幕上,字體被暈開。
往下翻,這樣的事情比比皆是。
三天前家裏家裏保險絲壞了。
整間屋子斷電,門口的電子鎖有被撬動的聲音。
還夾雜著男人的咳嗽。
我害怕的不敢說話。
打了維修報了警,人遲遲不來。
黑暗中,我又打電話哭著問他,”賀晨,你教我修修電路吧,我害怕。”
那時的他比我還急。
他不準我動,說怕我被電。
“你別動,躲在臥室裏反鎖,我打電話給我爸媽過來!”
整整一個小時,我躲在黑暗的床底聽著他在電話裏細細安撫我。
於此同時。
他還在和秦露露討論著周末要帶她去吃什麼,去隔壁的城市旅遊。
在安撫著我說:”別怕昕昕”的時候,
同時問秦露露:
“這家酒店挺不錯還有江景浴缸,如果我定大床房,你不會生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