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夠了嗎。”
半個小時後,賀晨發來了一條消息。
再刷新。
他的朋友圈對我隻剩下一條直線。
這一刻我大腦一片空白。
還想說寫什麼的時候。
發過去的消息成了紅點。
我不敢相信明明昨天還說著愛我的人,今天就把我從他的世界裏剔除。
我打了一百個電話。
從白天打到黑夜。
打到手機沒電關機,打到:”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
賀晨拉黑了我。
沒有任何解釋。
沒有一句抱歉。
他不愛了,於是單方麵對我宣布了死刑。
再見到他的時候。
已經是兩天後。
我蓬頭垢麵的坐在客廳,正機械的往嘴裏塞著食物。
手裏那本相冊早就看了千百遍。
眼睛腫的像核桃仁一樣大時。
他回來了。
不過一個月沒見。
賀晨好像變了一個人。
他換了個發型,剃了寸頭,曾經喜歡穿的牛仔褲衛衣也消失,變成了西裝。
身上從皂香變成了濃濃的古龍水味。
看見我狼狽的模樣,他輕描淡寫的開口。
“江昕,至於嗎。”
至於嗎。
這三個字像一把利刃,狠狠劃破我的皮肉,直指心臟。
我看著他自顧自的收拾自己的東西,飛快的打包。
不過是收完衣物,他就提著行李出門。
一起養的金毛豆豆今年已經八歲了,它看見許久不見的主人想念的緊,瘋狂跟在他身後進進出出。
明明以前是半夜聽見豆豆難受,能驅車三十公裏帶它去醫院的人。
如今一腳狠狠踹開豆豆!
“走開!別跟著我煩死了!”
“賀晨,你不要豆豆了嗎。”我心疼的護住它,豆豆什麼也不懂,就這樣睜著大大的眼睛滿眼淚水的望著他。
他頭也沒回。
“不要了,你自己處理吧。”
門砰的甩上!
是啊。
我終於記起他朋友圈裏和秦露露的聊天記錄。
秦露露說:”我最不喜歡狗了,小時候被狗咬過,我喜歡小貓,你呢。”
“嗯,那我也不喜歡。”
電話瘋狂響起。
我還以為是他後悔了,滿懷希望的接起,還沒開口。
那頭傳來賀晨媽媽的聲音。
“昕昕啊,你這幾天是不是很忙都沒過來,年底就要結婚了,你和賀晨定好什麼時候有空了嗎?”
“我們好商量日子,酒席這些都得提前訂…”
阿姨越說,我就越是哽咽。
眼淚瘋狂砸落在地上。
我捂著嘴,一聲都不敢發出。
好不容易平複心情掛斷電話後,我出門找了個公共電話打給了他。
“賀晨,你媽問結婚的事情了,怎麼說。”
我的聲音沙啞無比,說出口那刻自己都嚇了一跳。
賀晨那邊很嘈雜,像是在高鐵上。
已經馬不停蹄的回去了吧。
“我沒想好。”
他沉默一瞬,
“你去說吧,我不想管了,隨便吧。”
“可是,”
滴滴滴——
電話被掐斷。
再打過去,成了占線。
我說什麼呢。
我如何向雙方父母解釋。
家庭群裏,兩家父母還在討論熱烈。
甚至連結婚當天的細節都在一一敲定。
我盯著屏幕許久,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不過一天。
賀晨就斷崖式和我分了手。
我站在熙熙攘攘的熱鬧街道上,看著路過的情侶手拉著手。
大學周圍,年輕的男孩女孩熱烈相愛著,臉上洋溢著笑容。
而我站在角落裏。
像個下水道裏的小偷,一遍又一遍看著那些路過的情侶。
偷窺著他們的幸福。
閨蜜曉琳得知此事時,我正抱著馬桶吐得昏天黑地。
她在電話裏心疼的直吸氣。
“昕昕,能不能別折磨自己了。”
“我做不到。”
我陷入巨大的悲傷裏。
吐完,我又拿起茶幾上半瓶沒喝完的啤酒倒入空蕩蕩的胃。
似乎隻有酒精的麻痹才能掩蓋過著鋪天蓋地的心如刀絞。
“昕昕,是賀晨在這段感情中分神了,不是你的錯,你別懲罰自己好嗎。”
我捏著手機,眼淚鼻涕止不住的往下流。
看著鏡中狼狽的自己,去沙啞著喉嚨問曉琳,
“你說我做錯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做,賀晨怎麼就不要我了。”
閨蜜說不出原因。
電話那頭,她也在啜泣。
“昕昕,放棄吧。”
我望著天花板,眼角癢癢的,”我走不出來了。”
掛掉電話。
我洗了一把冷水臉,買了一張最近的火車票。
從這座我們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城市,到賀晨的城市。
我非要親眼看看。
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打敗了我們十一年感情。
隻有這樣。
我才會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