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人不必擔憂,草民這就去找大夫人。”
林昊擺了擺手,拿著自己的藥箱,朝阮嵐梔房間走了過去。
魏峰見狀,也趕緊跟了上去。
“早不病晚不病,偏偏這個時候病?紅蓮,你和你家小姐究竟在搞什麼把戲?”
寧桑酒看了看林昊與魏峰的背影,又看了眼紅蓮,抱著胳膊眯起了眼睛。
“三小姐此話是何意?”
紅蓮吞了口口水,僵笑著跟她對視:“我家小姐何時生病,不是她可以控製的。”
“好個牙尖嘴利的小賤人。”
寧桑酒輕嗤了一聲,幽幽道:“希望你的嘴一直這麼硬!你和你家小姐不會以為隨便耍點小手段,就能蒙蔽林神醫吧?”
“如果林神醫為你家小姐把脈後,得出的結論是,你家小姐的身體沒有餘岐說的那麼糟糕,那你就準備承受我的怒火吧。”
原來她以為,她家小姐不肯讓餘神醫以外的人給她診病,是因為她根本就沒有生病啊?
紅蓮心頭一鬆,呼吸平順了不少:“奴婢真的不明白三小姐你想表達什麼?我家小姐的身子確實不好,她沒有沒病裝病。”
“嘴硬,你接著嘴硬。”
寧桑酒沒好氣的踹了她一腳,大步踏進了阮嵐梔房中。
內室裏,林昊已經開始為阮嵐梔把脈了。
阮嵐梔闔著眼眸,蔫怏怏倒在床上,臉上和胳膊上布滿了紅疹,一眼望過去,的確像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了。
“嫂嫂這是怎麼了?”
寧桑酒的眸子閃了閃,目不轉睛的盯著林昊。
“回三小姐的話,大夫人脈象浮躁,若不好好調理,恐怕很快就會落到藥石無醫的地步。”
過了許久,林昊才將他放阮嵐梔手腕上的手收了回去。
“至於大夫人身上的紅疹,應當是誤食了某種藥材導致的,問題不大,大夫人可以多喝些水,等那味藥材的藥效消失了,紅疹自會消散。”
話說到這裏,他又將注意力放回到了阮嵐梔身上:“對了,大夫人能否把餘神醫給你開的藥方,給草民看一眼?”
“嗯......”
阮嵐梔勉強睜開雙目,從她枕頭下麵拿了一張紙出來。
“不愧是餘神醫,他開的這些藥都是溫補藥材,對大夫人的身體大有裨益。”
林昊粗略的看了眼紙上的內容,語氣中滿是欣賞:“讓草民來,草民也會給大夫人開這些藥。”
“林神醫,你確定這藥方並無半分不妥?”
寧桑酒聞言,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怎麼?三小姐不相信草民的醫術?”
林昊抿緊了嘴巴,眼神冷了下來。
但凡有幾分真本事的人,都不喜歡別人質疑自己。
“林神醫說笑了,我怎麼會懷疑你的醫術呢?”
寧桑酒被他噎了一句,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有些掛不住了,但顧忌著他神醫的身份,她還是好言好語的說了許多好話。
“我問你餘神醫開的藥方是否有問題,是因為我長嫂按照那藥方吃了許久的藥,身體卻一點好轉都沒有。而且......她還時常嘔吐,似是懷有身孕了。”
“寧桑酒,你非要在每個人麵前都折辱我一番嗎?”
聽到她這話,阮嵐梔心中驚恐不已,麵上卻還是立刻擺出了悲憤的神態,憤恨的捶打著床板。
“有苦夏之症就是懷孕了?餘神醫都說了,我身子虛弱,一緊張就會吐,你為何一直不信?”
“大夫人,你別激動。”
原本林昊聽到寧桑酒說的話後,是有些怔忪的,但看到她這幅樣子,他心頭那點細微的疑慮瞬間就消失了,與此同時,他也歇了重新為她把脈的念頭。
“草民算是知道大夫人生活富足,為何還會抑鬱成疾了。”
他扶住阮嵐梔,皺著眉頭瞥了寧桑酒一眼:“經年累月的被人這般構陷,正常人都會崩潰。”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寧桑酒氣結,指著他的鼻子就要罵人。
“三小姐這麼生氣做什麼?你敢做,還怕別人說嗎?”
林昊生性剛直,不等她把話說完,就挺直了腰杆。
“草民進京之前,就聽說鎮遠侯府是個魔窟,今日一見,傳言果然是真的!草民告訴你吧,大夫人她沒有懷孕,你想讓草民做為證,趁機毀壞大夫人的名聲,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神醫高義,我阮嵐梔銘感五內。”
阮嵐梔心頭一鬆,趕忙跟他道謝。
“行了,都別說了!林神醫,我家大夫人身體不適,需要靜養,既然你覺得餘神醫為她開的藥沒有問題,那我就送你出府吧。”
眼見著局勢越來越亂了,魏峰不得不站出來做和事佬:“三小姐,你要隨我出去吧!你懷有身孕,不宜在有病之人的房間裏麵待太久。”
“我不走。”
寧桑酒插著腰,不甘心就這麼放過阮嵐梔。
“咳咳......”
阮嵐梔適時的咳嗽了幾聲,咚的一聲癱軟在了床上。
“三小姐慎言。”
魏峰瞧見這一幕,語氣陡然淩厲了起來:“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若大夫人被你氣出個好歹來,你以為老太君保的住你?”
“你......好,算你狠。”
寧桑酒磨了磨牙,終究還是提著裙子,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大夫人,你好好休息吧。”
魏峰深深地看了阮嵐梔一眼,又說了些寬慰她的話,才帶著林昊離開。
他在屋裏的時候,阮嵐梔一直閉著眼,像是暈過去了,等他和林昊都出門了,她才倏然抬眸,後怕的猛喘了幾口粗氣。
“紅蓮。”
“小姐,奴婢在呢。”
紅蓮一直在門外侯著,聽到她的呼喚,她立馬推開門走了進來。
“去給我熬製解藥吧。”
阮嵐梔強忍著不適,朝她勾了勾嘴角:“熬完解藥後,找個機會將藥渣處理掉,謹慎些,千萬不要讓旁人知道我今天做了什麼。”
“好的。”
紅蓮應了一聲,躬身退了下去。
......
“她喝錯藥,渾身起紅疹了?”
傍晚時分,忙了一天公務的寧宸宥總算回到鎮遠侯府了。
剛進門,魏峰就給她帶了不好的消息了:“而且今日寧桑酒還去她院中鬧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