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謙堂而皇之的帶薛凝入住我們的蜜月房。
我打了第五個電話時,顧之謙才接起。
「你知道的,薛凝現在不敢一個人住,我得時刻陪在她的身邊照顧她。況且你已經是成年人了,重新定一間房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嗎?」
「我才是你的老婆......」
還沒等我說完,電話那頭的薛凝突然尖叫了一聲。
顧之謙著急地衝上前,隔著電話我都能聽出他語氣裏的焦急,「薛凝,你怎麼了?是不是摔倒了,你不要著急,我就在房間裏哪裏也不去。」
我滿心荒涼地掛斷電話。
當唯一不再唯一時,也就沒有再堅持的理由。
我拖著行李,前腳剛踏出酒店的大門,後腳暴雨如注,淋濕了我一身。
站在屋簷下,內心的不甘和委屈瞬間噴湧而出。
薛凝沒有出現前,我們明明那麼恩愛,為什麼短短一個月,一切都不一樣了?
一個月前,顧之謙回家時臉色異常沉重。
他說碰到一個情緒極其不穩定的病人。
出於對病人的隱私的保護,我們並沒有過多談起病人的情況。
可顧之謙在那天以後,經常夜不歸宿。
我不忍看著他為了工作而日漸消瘦,特意親自煲湯送到他的醫院附近的小公寓。
不想卻意外看到他們共進晚餐溫馨的畫麵。
我立即衝了進去,質問他們的關係。
薛凝見我來勢洶洶,害怕地縮在了餐桌下。
顧之謙安撫好薛凝後,才告知我,他們的關係。
直到這時我才知道他的病人也是他的青梅薛凝。
「她遭受了這麼大的重創,已經有了自殺的傾向,看到她,我就想到了當初無助的你,我希望這一回,我能在事態更嚴重前,幫她脫離苦海。」
看著她怯生生的模樣,我仿佛回到了那灰暗時刻,狹小的房間,我被捆在了床上,空洞的房間裏是無盡的黑暗,我想逃脫得到的卻是更嚴重的擊打。
被救後,我因抑鬱害怕將自己縮在房間的角落,拒絕和所有人交流。
那時顧之謙也是這樣溫柔地哄著我把我拉出絕望之中。
我知道他是心理醫生,看病是他的職責,可看到他對其他人那樣親近,我依舊不安。
我揚起頭,渴求地望著他,企圖得到他肯定的答案,「你會一直愛著我,隻愛我嗎?」
顧之謙親昵地點了點我的額頭,「傻瓜,你是我的女朋友,更是我愛的人,她隻是妹妹而已,放心我會永遠愛著你。」
為了讓我安心,顧之謙甚至許下承諾,「我們先辦婚禮,等蜜月時到愛爾蘭領證。」
這也是我們蜜月第一站選擇愛爾蘭的原因。
可惜現在他的身邊有了另一個人陪伴。
見雨沒有停下的趨勢,我不得不重返酒店開一間房。
哪知房間恰好在他們房間的對麵。
我像個變態一般趴在他們的房間門口,想聽到裏麵的動靜,可惜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響。
心力交瘁的我,當夜便發起了高燒。
我下意識地打電話給顧之謙,尋求他的安慰。
顧之謙壓低聲音,十分不耐煩:「又怎麼了,一天到晚怎麼這麼多事?我為了和你旅行,壓了多少工作,剛剛哄完薛凝,現在才有時間處理工作上的事,你又來煩我。」
「你做為成年人,就不能自己照顧自己嗎?能不能讓我擁有喘息的時間?」
他的話讓意識模糊的我瞬間清醒。
我們結婚不過兩天,他這麼快就膩了嗎?
我咬著牙防止自己哽咽出聲。
曾經無話不談的我們,現在隻剩下沉默。
「我現在很忙,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不要再打電話過來,免得吵醒薛凝。」
異國他鄉,他甚至連一句對我的關心都沒有。
我艱難地爬起來,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藥服下。
打開手機,想轉移注意力時,卻看到了薛凝發的朋友圈。
【異國他鄉,有他陪伴,滿滿的安全感。】
配圖是顧之謙坐在浴室辦公的側臉。
評論區我們共同的好友調侃道:「呦,之謙追了你那麼久,現在他名花有主,你終於想吃回頭草了?」
顧之謙回複:「滾,我這是照顧妹妹。」
薛凝:「別亂說,我們是最好的兄妹。」
「知道,青梅竹馬嘛。」
我苦笑一聲,默默點了個讚,並評論:「青梅竹馬,天造地設。」
第二天醒來時,滿屏是來自顧之謙的未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