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林昭岩新冠陽性,隋晴為了照顧他連續幾天都沒回家,恰巧那時我也患上甲流,嚴重得整日隻能躺在床上。
我給隋晴打去電話希望她能幫我帶點退燒藥。
接電話的卻是林昭岩,語氣輕快地根本不像是生病的人“段哥,有事嗎?晴晴在做飯呢。”
電話裏還能聽到隋晴在詢問林昭岩西紅柿雞蛋要不要加糖,他隨後轉頭問我“段哥,你要不要過來一起吃飯?”
我咬緊嘴唇,聲音嘶啞著想要回答,電話卻被隋晴接去。
她怒問著“打電話來幹什麼?我沒時間和你在這裏聊天,以後不要給我打電話!”
“可是我生病了,病得很重,你能不能帶點藥過來?”我忍著冒火的嗓子回道。
“段嘉禾!你能不能不要裝?阿岩生病,你也生病。阿岩受傷,你也受傷。”
“你就這麼看不慣他嗎?能不能不要這麼自私!”
我的聲音都在顫抖著“可是,我得了甲流......”
“你有完沒完?既然這麼會裝,那你就裝到死吧!”隋晴憤怒地掛斷了電話。
聽著嘟嘟的忙音,我知道這次我又敗了,每次與林昭岩的博弈中,我永遠都是輸得最徹底。
隋晴在我與林昭岩的選擇中,也從來沒有選過我。
我還記得,臨死前她厭惡的語氣和決絕的背影。
和當初她放棄我,選擇了林昭岩的背影一模一樣。
大學時,我們三個是同班同學,我那時暗戀著隋晴。
可是林昭岩有一天喝醉酒打死了人,隋晴和我趕過去的時候,他渾身是血,打的人已經躺在地上沒了氣。
林昭岩害怕極了,和隋晴說他不是故意的。隋晴於心不忍看他入獄,於是找上了當時正準備追求她的我。
她說隻要我願意承擔這個事,不論結果怎麼樣她都願意和我在一起。
我沒忍心拒絕她的要求,低下頭答應了。
隨後她牽起林昭岩的手看周圍沒人迅速離開,而作為‘當事人’的我手裏拿著棍子靜靜等著警察的到來。
她匆匆的背影像是在嘲笑我的可憐。
因為周圍沒有監控,又死無對證,我成了罪犯。被判牢獄那天,我提出想要見隋晴一麵,但是被她拒絕了。
她隻留下一條信息給我,說她不會忘了我的恩情。
出獄之後我沒想到她居然直接和我領了證,這讓一直擔心我能不能成家的父母安了心。
婚後,隻要是她要求的我都會做到,所有家務活都是我承包,每天還會接送她上下班,為了她我還考取了海員證,就是為了能在她身邊保護她。
我怕她每次出海會出事,基本上她所有的航線我都會陪同一起去。
可是我沒想到我居然會以這樣的方式結束自己的一生,曾經是優秀海員的我會溺死在深海。
林昭岩的傷勢不重,很快就出了院。隋晴沒多久也開始重新回歸到工作崗位上。
開工第一天,一起經曆過生死的同事都在慶祝著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還有電視台來采訪隋晴,說她在此次救援中解救了很多人。
記者誇讚她是女中豪傑,說這次事故隻有一人失蹤,將死亡率降到最低。
而隋晴一臉疑問“不可能有失蹤的人!所有人都得救了!”
記者握著話筒補充道“可是,我們之前聽到警方那邊的人說至今還有一個船員沒有找到,好像是姓段,目前疑似失蹤。”
隋晴不肯承認事實一直在否認“不可能!船上所有的人都得救了!請你不要質疑我的專業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