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青第二天一早才回家。
她走到顧言身邊,啞著嗓子開口。
“給你買了塊手表,滿意了吧。”
“你不要為難肖肖。”
顧言看著那張熟悉的臉,看著手裏那捧馬蹄蓮,突然失了語。
她曾說,馬蹄蓮的花語是聖潔虔誠。
無論如何,他在她心裏永遠聖潔,她對他的愛永遠虔誠。
他安靜看著她,淚流滿麵。
他們走了好久的路才到這裏的,怎麼就舍得去牽別人的手呢?
他想不通。
白青青伸手想去拭他臉上的淚,還沒有觸到。
眼前那隻手卻不受控製般突然落空。
“哐當,啪嗒。”
水晶吊燈從屋頂墜落,發出巨大聲響,四周猛烈搖晃起來。
他驚惶地意識到,地震了。
一塊牆板砸向顧言,那一瞬間,猛烈席卷的痛意讓他喪失了所有思考能力。
再度恢複意識,顧言已經被白青青安穩地擋在她的身下,隔絕掉所有危險。
掉落的石塊,牆磚毫不留情砸在白青青肩背。
“咚。”
“唔......”
一聲悶響帶著一聲屬於白青青的悶哼。
突然,久違的光亮透過眼皮刺痛雙眼。
白青青聲嘶力竭的喊叫回蕩在耳邊。
“別管我,救我的阿言。”
“我跟他血型吻合,抽我的血救他。”
“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求你們讓他活下去。”
她拚盡全力把顧言從地上拽起來,雙手抑製不住顫抖著。
就那麼一瞬,顧言有些恍惚,好像彼此還在最相愛的十八歲。
顧言被送到救援人員手中的時候,聽見身旁人滿是羨慕的語氣。
“他老婆好愛他啊。”
“我的天,用命保護他,我又相信愛情了。”
她愛他嗎?
顧言躺在擔架上,心口一陣又一陣痛意翻湧。
一個人在豁出性命愛另一個人的時候,心裏還裝得下第三個人。
這也算愛麼?
他想著,夫妻一場好歹平靜過完這三十天,從此至死不見。
他從始至終,求的不過是一個體麵。
可是他未曾想到,僅僅是一個體麵也難於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