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宛白一直都是孤傲而獨立的女孩,自幼便沒有多少朋友。
在國內,除了父母和她親密,好像也沒有其他要告別的人了。
或許是因為她的性格使然,又或許是因為她內心深處那份不為人知的孤獨。
她現在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那位一直默默教導她鋼琴的老師。
出發當天田宛白踏著輕快的步伐,懷揣著一份感激與不舍,前來與老師告別。
然而,當她推開門,映入眼簾的卻是周淩雲和樂雲旗帶著陶半夢,正對老師進行著威逼利誘。
“老師,你不要老頑固了,半夢很好的,你就多給她點機會吧。”
“你不就是偏心田宛白嗎?她們不一樣,夢夢她沒有那麼好的條件,全靠你幫忙了。”
“老師你識趣一點好處都有,唱反調隻有苦頭。”
周淩雲話裏的意思已經不要太明顯了,田宛白聽的攥緊了拳頭。
老師那張慈祥的臉龐此刻顯得尤為凝重,她深知陶半夢的人品低劣,根本不願將自己的技藝傳授給這樣的人。
但兩個男人似乎並不打算就此罷休,他們開始仗勢欺人,言語間充滿了威脅與挑釁。
田宛白站在一旁,目光如炬,她看不下去了。
“周淩雲,樂雲旗,你們怎麼能這樣,老師年紀大了,你們這麼說話還有良心嗎?”
她大聲叫住了他們兩個,試圖用理智與正義來捍衛老師的尊嚴。
然而,換來的卻是男人們的嘲笑與譏諷:
“你怎麼一出來就是唱反調,你就不能不要這麼小氣嗎?這是關乎夢夢的前途。”
“是啊,宛白,你不要無理取鬧了,夢夢和你不一樣,我們多幫幫她。”
誓言裏的絢爛流星雨被這些虛偽與冷漠所淹沒。
田宛白毫不猶豫地反駁:“她和我有什麼不一樣?前途靠自己爭取的,而不是在這靠威脅老師。這樣和強盜有什麼不一樣。”
陶半夢淚眼汪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阿宛姐姐你怎麼這樣說夢夢,你當時不也受了很多哥哥們的照顧嗎?”
兩個男人一聽也來了勁:
“宛白,我們之前多照顧你啊,你有今天的成績有我們一半功勞吧。”
“你怎麼現在這麼不講理了,快和夢夢道歉,你這樣都對不起我們對你的好。”
男子們開始大倒苦水,訴說著他們曾經為田宛白所做的一切。
然而,在田宛白聽來,這些所謂的“付出”都是那麼地蒼白無力。
她明白,自己走到今天這一步,完全是靠自己的努力與堅持。
於是,她轉身離開,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她叫來了司機,讓他帶自己去機場。
兩名男子還在身後喋喋不休地說著風涼話,陶半夢也開始扮演起綠茶的角色,試圖博取同情。
但田宛白已經不在乎了,她的心中隻有一片寧靜與釋然。
她走進了機場,踏上了前往未知世界的航班。
而身後那些人的話語,也漸漸消失在了風中。
他們還在說:
“就這麼點事就要離開?不要鬧脾氣了嘛!”
“田宛白現在真的不可理喻,沒有夢夢一半懂事。”
但田宛白已經聽不見了,她的心中隻有一個聲音在回響:
“再見了,這個曾經讓我歡笑也讓我哭泣的地方。”
周淩雲和樂雲旗自信地覺得田宛白在鬧脾氣,畢竟房子在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無非就是鬧脾氣坐車出去玩了。
兩人還在繼續笑著,他們不相信,這個被他們徹底養出來的金絲雀,能逃離他們的籠子。
隻有樂雲旗察覺出一絲不對勁。
他皺著眉頭對周淩雲說:
“淩雲,你還記得我們上一次去找阿宛的時候嗎?”
“她是不是正在搬家?”
周淩雲上一次去的時候,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陶半夢身上,就光顧著為陶半夢討回公道了。
他們現在仔細回憶才發現,上一次被丟的不隻是他們送的禮物,還有無數無法帶走的家具,行李。
“壞了!”
兩個人開著車發瘋一樣衝向了田宛白的住處。
路上不知道剮蹭了多少個車輛,闖了多少個紅燈。
但當他們趕到田宛白的房子時,卻發現這裏已經被清空並掛牌出售了。
兩人麵麵相覷,看著彼此的眼睛,慌亂,難過,後悔。
這些情緒不斷地上漲,兩個人隻有此刻才意識到。
原來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那個阿宛,真的真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