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的捶落在枕頭上，似是無奈極了。

“棠棠，別鬧了行嗎？我倒時差很累，你讓我好好睡一會吧。”

可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轉過頭來看我一眼。

“我不是鬧。”

這時周湛的手機鈴聲響了，他摸過手機，遲疑了一下。

“孫月的電話，你不是不信任我，現在我打開免提接。”

“老板。”對麵嬌糥的聲音傳過來，像在撒嬌。

“什麼事。”

“酒癮犯了，一塊喝酒嗎？”

周湛終於轉過頭，看著我一字一頓：“陪女朋友呢，不喝。”

他握著手機，像是還在等著回複，對麵卻很快掛了電話。

周湛眼裏飛快閃過一絲落寞，快到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現在能睡了嗎？”

周湛的意思很明顯，沒有在別的女人麵前掩飾我的存在，也沒有赴約，所以他是清白的。

可我在意的是，為什麼會有別的女人半夜打電話約他喝酒，為什麼她會覺得，他是有可能會被約出來的。

更何況，周湛他向來是滴酒不沾的。

小時候他爸酗酒，喝多了就會跟他們母子動手。

他媽被打多了，撇下他跑了。

童年的陰影。讓周湛極為痛恨酒精。

或許是因為有同樣強勢的父親而同病相憐，我經常拿著碘酒，為他處理傷口。

後來即使他被發跡的大伯接過去領養，接手家業參加各種商業宴會，他也都是以茶代酒。

直到最近，周湛迷上了調酒，偶爾還會請我喝一杯。

我以為他終於從小時候的陰影裏走出來了，還為他感到高興，原來不過是為了陪孫月罷了。

那邊周湛已有輕酣聲傳來，我起身拖來行李箱，開始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