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把我的肉泥裝在垃圾袋裏,骨頭埋在後院的狗洞裏時。
電話適時響起。
“不愧是豬肉西施,果然處理的一幹二淨。
放心吧,你的情郎已經安穩到家了。”
第二天,有人投訴她的豬肉不新鮮,把人吃進了醫院。
她抵死不認,對麵也不是善茬,直接到工商局投訴。
工商局帶人來查的時候,那個食物中毒的客戶一直在嚷嚷:“媽的,老子在你攤上買了三年肉了,你他媽,就給老子吃這種爛肉?”
一邊罵,還一邊不解氣的把帶著裙角碎屑的肉泥扣在了她的臉上。
一句話,點燃了她的怒火。
“神經病,這肉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就算是生吃,都沒有什麼問題。”
她說著,就把臉上的肉一把抓下,囫圇般吞進了嘴裏。
剛才還在囂張的客戶,看她生吞肉泥的場麵,惡心的吐了出來。
我呆愣的看著這個場麵,有些暴怒。
唐婉柔,你就這麼恨我嗎?生前給我帶綠帽,死後,連我的屍體都不放過。
工商局的,也是她的老熟人人了。
為首的是向隊長。
他溫和的上前,對著唐婉柔勸解道:“小煙啊,算了吧,又不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沒這個必要。
你一個女人,實在不行,讓你家宋清書出來解決一下唄。”
唐婉柔聽見秦朗這個名字的時候,明顯頓了一瞬。
她看著向隊長,輕蔑的笑出聲來:“他?等他來解決,還不如等我爸從棺材裏爬出來給我重新安排呢!”
所有人都麵麵相覷,不發一言。
這些年來,誰不知道。
豬肉西施家的那個上門女婿,是個徒有考古學家名頭的窮鬼。
結婚以後,還是要靠老婆養。
是啊,那麼多年,我在所有人心裏,都是窩囊廢。
所以,唐婉柔在提起我名字的時候,所有人都噤聲不語。
向隊長安撫了那個鬧事的顧客,在他們走後,唐婉柔緊握的拳頭才慢慢鬆開。
她癱坐在地,攤開的雙手竟然微微顫抖。
我有些驚詫,她上次這樣,還是在我老丈人死的時候。
一年前,我幫忙殺豬,因為不會用機器,所以把手指卡在了機器裏。
唐叔恰好送肉回來,立刻把我的手從機器裏救出來。
“宋清書,你怎麼一個人操作機器?我不是跟婉柔說,讓她教你操作嗎?”
他一邊心疼的看著我血流如注的手,一邊責怪著唐婉柔。
他當機立斷立刻帶我去了醫院。
可在醫院門口,一群黑衣人下了麵包車,將他一拳打翻在地。
我拚命反抗想要上前救他。
可一點用都沒有,我被打的皮開肉綻,睜著帶血的眼睛。
眼睜睜看著唐叔被拖上麵包車。
我醒來時,仍然不見唐婉柔蹤影,
我一遍一遍的給唐婉柔打電話,每一個都被她無情的掛斷。
等電話終於接通,那邊傳來了他慌亂的氣喘聲:“幹什麼,催命嗎?”
我吐出一口血沫,用含混不清的聲音回答她:“唐叔被綁架了。”
三個小時後,唐婉柔終於出現在了我麵前。
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問責:“我爸呢?你他媽一個大活人,怎麼把我爸給弄丟了?啊?你還算是個男人嗎?”
“你這個窩囊廢,肩不能提手不能扛,也不知道給我爸灌了什麼迷魂湯,非要讓我嫁給你。老娘要你有什麼用?”
“說話啊,你之前對著我爸不是挺能花言巧語的嗎?怎麼如今又啞巴了?”
她一句接著一句的,在我心上不斷捅刀。
可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找到唐叔。
我沒有跟她吵,確實是因為我沒保護好唐叔。
可我就是不明白,唐叔一個年近半百的老人,綁匪綁他幹什麼。
可我還來不及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就見到了唐叔的屍體。
兩個眼眶裏空蕩蕩的,其他倒是還完整,就是嘴裏缺了舌頭。
唐婉柔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
之前還未愈合的傷口,又出現了新的傷痕。
可我沒法反抗,也沒有反抗。甚至忘記了追問她,唐叔被綁架的那一天,她到底被誰絆住了腳。
不過後來我知道了,那天,他一整天都跟顧廷燁在一起。
如今我盯著她已經成型的肚子,心中忽然有個新的疑問:“這個孩子,是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