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為了幫竹馬治療殘疾的雙腿,不惜找人打斷我的腿騙取保險金。
我質問妻子為什麼這麼對我。
她滿是不耐煩「人家殘疾那麼多年,你能不能有點同情心,配合一下?」
我感到可笑,憑什麼我要代替他的竹馬殘疾?
劇烈抵擋中,我被利刃刺入心臟,倒在血泊裏。
妻子卻滿臉諷刺「又開始裝了,你這種自私的人,要真死了倒是最好。」
......
我死在一條暗無天日的窄巷子裏,甚至臨死前,還被人生生打斷了雙腿。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我愛了五年的妻子。
此刻我飄在鹿溪媛身邊,看她白皙的臉上掛滿淚水,卻不是為我的死,而是為佟嘉瑞治療的錢終於有著落了。
「嘉瑞!你終於有機會重新站起來了,那筆錢到賬我就打給你!」
她喜極而泣,而佟嘉瑞坐在輪椅上,臉色依舊蒼白:
「對不起。都怪我這個廢人,拖累了你,還拖累了梁哥......為了拿到這筆保險金,他應該傷得也挺重吧?」
「你別管我了,我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習慣了,你快去陪他吧。」
佟嘉瑞聲音漸低,垂著頭把自己完全置於弱勢地位。
他知道,鹿溪媛一向心軟,最看不得他這個樣子。
果然下一刻她就心疼壞了,一向風風火火的人竟耐著性子對他又哄又抱。
「那麼大個男人,被砸兩下能傷到哪去?他就是愛裝,一點點小傷都能被他描述成天塌下來。」
「剛才在小巷那邊,他就被敲了幾下竟然就跟我說他快死了,讓我救救他?真是在家待太久了,矯情得沒邊兒。」
鹿溪媛提到我時,神情中的厭惡不加掩飾,朝著一旁的空氣狠狠白了一眼。
而這一眼,正好白在了我身上。
我默默看著她在另一個男人麵前細數我那些莫須有的罪狀,心中一陣淒涼。
大概是我太過寵她了,把她寵到無法無天,才會讓她把一頓亂棍說成「不過被砸兩下」這種話。
我記得經交巷裏,幾十次棍棒擊打全部重重敲在我膝蓋以下的部位。
我痛到抽搐,拖著血肉模糊的雙腿想爬向她卻被人重新拖回去。
「媛媛......你放過我,你要錢的話我可以幫你額外想想辦法,這種騙保行不通,我也會變成殘疾的!」
那時鹿溪媛就站在距離我不到五米的地方,卻對我的求饒反抗充耳不聞。
我也早該知道,她對我的感情,早就在重新見到佟嘉瑞的那一天被磨滅了。
於她而言,什麼都比不上佟嘉瑞重要。
她不管我的死活,甚至還有閑心補妝。
「有什麼行不通的?我都查過了,這就是最快的路子!你別給我裝可憐,不就斷兩條腿,跟要你命似的。」
「嘉瑞很需要這筆錢,他殘疾那麼多年了,你能不能有點同情心,配合一下?」
「而且他說了,等他好了就跟我一起照顧你,你還擔心什麼?」
她甚至還催了起來,鉗製我的那幾人動作就更利索。
奮力掙紮間,一把匕首深深捅進我心窩,讓我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好痛,最後伸手想讓鹿溪媛救救我。
隻要她多看我一眼,就會發現地上明顯不對的血量。
可她滿臉厭惡,嫌我耽誤她和佟嘉瑞的吃飯時間,連一眼都不舍得給我就匆忙離開。
剩那幾個人麵麵相覷,像拖一條死狗一樣把我的屍體藏進了臟汙的角落,無人問津。
我回想當時,又看現在鹿溪媛笑意盈盈給佟嘉瑞夾菜,竟然分不清哪種心痛更強烈一點。
也可能是一樣的。
佟嘉瑞有機會得到治療資金心裏比誰都開心,卻還要為了維持自己的人設假模假樣勸幾句:
「你別這麼說,梁哥把你照顧得這麼好,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
鹿溪媛嗤笑:「他除了照顧我有別的選項嗎?沒工作,沒收入,全靠我養這個家。這麼多年,別的男人都在外拚事業,就他窩窩囊囊在家裏搞後勤。」
「既然他這麼喜歡在家待著,那那雙腿給他留著也沒什麼用,還不如拿來做點好事。」
我愣愣站在一旁,才知道原來鹿溪媛是這麼想我的,原來我在她的心裏,就是個廢人。
可她忘了,退居幕後是她勸我,她說喜歡我事無巨細地照顧她,喜歡每天下班都能看到我在家,我才放棄了年薪的工作回家來。
沒想到,如今這一條竟然成了她詬病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