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煩躁地走在Y國街頭。
江新遠十歲那年父親出軌,媽媽放火燒家成了孤兒被小叔收養。
初中畢業後家裏無法承擔他的學費,想讓他輟學。
他的成績名列前茅,我瞧著可憐又可惜,就央求媽媽資助他上學。
由於生活費不夠,在同學們身著潮牌約飯的時候,江新遠隻能穿著洗得發白的衣服在食堂就著饅頭喝免費的湯。
我很是同情,考慮到青少年自尊心強,於是並未直接請客,而是偷偷辭去了媽媽為我精心挑選的家教,以高於市場兩倍的價格聘請他輔導我。
從小父母工作很忙沒時間陪我,突然多了個同齡人朝夕相處,很大程度地緩解了孤獨,我也漸漸對他產生依賴。
課間有疑問習慣性地便去求助他,同學們並不知道他是我的家教。
班上流言四起。
高考後我們考上了同一所重點院校,媽媽為表感激決定繼續資助他。
這兩年我們感情逐漸升溫,就差臨門一腳時,卻突然多了蘇瑤瑤這個變故。
十一月的Y國寒風陣陣,我被吹得蜷住身子瑟瑟發抖。
隨即定了一張回國的機票。
......
剛下飛機,大廳裏江新遠和蘇瑤瑤如膠似漆地倚在一起。
蘇瑤瑤見到我隨即揚起笑臉,很是天真無辜,“圖南姐,我人不舒服就讓新遠先陪我回國,你別怪他。”
我側身避過江新遠想幫忙拿行李的手。
他皺了皺眉壓低聲音,“許圖南你鬧夠了沒有?瑤瑤不比你這個千金大小姐,沒見過世麵,一時新奇忽略了你,這也值得你這般斤斤計較?”
“你實在太任性了,這次坐牢就當給你個教訓。”
我懶得理他,徑直走向門口接機的車輛。
上車後,我隨手關上了車門。
江新遠拍著車窗著急道,“你搞什麼,我還沒上車呢!”
王叔是家裏的老人,看著我長大,也對江新遠頗為熟稔,笑道,“小姐,您這是又和江少爺鬧矛盾了?”
“我們許家哪來的江少爺?王叔,開車,不必管他。”
我回頭望去,兩人追在車後的身影越來越小。
到家後我正舒服地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吃著紅薯和車厘子。
門口傳來大喘氣聲。
江新遠和蘇瑤瑤兩頰通紅,一頭的汗。
別墅區的士進不來,這麼長的路想必他們跑得很是辛苦。
兩人自然地癱瘓在沙發上,習慣地指使起阿姨倒水端水果。
“許圖南,你這小姐脾氣怎麼越來越大了?竟敢不等我們!以前也不這樣,算了,如今你氣也出了,這件事就翻篇過去。”
我歪著頭很是疑惑,“出氣?我回自己的家為什麼要等你們,你們自己沒家嗎?”
江新遠臉色陰沉了下來,他這個人很是敏感,最忌諱別人提起他的原生家庭。
“你胡說什麼,我就住在這兒,我不回這兒回哪裏。”
上大學後,媽媽買了學校附近的這套別墅方便我走讀。
大二時江新遠與室友發生矛盾無處可去,我想著這麼多房間空著也是空著,便讓他住了進來。
前段時間,蘇瑤瑤因為腿受傷不便爬樓,江新遠又自作主張答應她住進來。
這些日子兩人儼然一副主人的樣子,不知情地還以為我是那個寄人籬下的。
“芳姨,把他們兩東西收拾好,扔出去。”
阿姨早就看不慣他們這副鳩占鵲巢的做派,笑著應道就去收拾。
兩人傻眼再也坐不住了,連忙起身去阻攔,“圖南,你發脾氣也有個限度!之前是你答應我住進來的,怎麼這麼不講理!”
我笑了下,“你說得對,法治社會確實要講理。”
於是拿出手機便撥打110。
江新遠臉色難看到極致,見事態超出控製,不得不服軟,“夠了,我走!”
我挑了挑眉陰陽怪氣道,“還以為你多硬氣,就這?”
“許圖南,我今日走出這個門,往後就算你跪下來求我我都不會踏進這裏一步!”
他惡狠狠地說完,便兩隻手提著四個包領著依依不舍的蘇瑤瑤狼狽地離開。
我也惡狠狠地咬了口車厘子,汁水四濺,“芳姨,把大門密碼改下免得進賊,還有門衛那邊也打聲招呼。”
在看守所的4小時度日如年,神經一直高度緊繃,現在回到家一放鬆便感覺渾身疲憊。
灑滿玫瑰花瓣的溫泉池中,水汽嫋嫋升起,我穿著浴袍緩慢踏進池中。
江新遠整個別墅最喜歡的便是這口溫泉,閑來無事便讓芳姨準備茶水點心泡澡,他一個外人卻在蘇家當了幾年的少爺。
手機屏幕突然亮起,我劃開一看,是一條短信。
江新遠刷我的黑卡定了兩間總統套房,消費26萬。
13萬一晚的酒店,可真夠不客氣的。
我反手將酒店退訂,然後停掉他的副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