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永遠被拋棄

吃完飯他們都去客廳看電視。

我悄悄撿了一些桌子上的剩飯放進嘴裏。

是熱的。

真好吃。

我努力地吸了吸鼻子不讓眼淚掉下來。

經過三年我終於吃上媽媽的飯了。

到晚上十點哥哥才回到自己的屋子裏。

我小心的走到沙發上把自己蜷縮成一個小團。

好像隻有這樣才會有安全感。

在媽媽家住了一個星期。

我逐漸發現不對勁。

媽媽的胳膊上總是有青紫的傷痕。

我知道是那個叔叔打的。

有一天中午媽媽下班回來的晚飯還沒有準備好。

哥哥回來看見沒有飯直接扇了媽媽一巴掌。

「廢物，不知道我餓不了肚子嗎？」

「還帶著拖油瓶，連這點小事也做不好。」

媽媽捂著臉眼眶微紅不斷地道歉。

最後哥哥從她手裏拿了兩百塊錢出去吃飯了。

原來媽媽過得也不快樂。

晚上叔叔回來得知中午哥哥餓著肚子直接拽著媽媽的頭發走進屋子。

劈裏啪啦的一陣打。

我害怕的在客廳坐著生怕連我也打了。

在緊張恐懼之中我逐漸進入夢鄉。

深夜被一陣尿意憋醒。

我上廁所的時候聽見媽媽在屋子裏小聲說話。

「她才十八，比你小了二十二歲，絕對是黃花大閨女。」

「你放心，明天可以來我家看看。」

接著媽媽掛斷電話又輕聲哄著叔叔。

「她小的時候最親我，我讓她嫁她就得嫁。」

「正好用她換一筆彩禮給小川。」

叔叔高興的親了她兩口。

「隻要你給小川娶上媳婦，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打你。」

我向後退了兩步，大氣都不敢出。

我以為媽媽收留我是為了那一絲母女之情。

可沒想到她竟然是為了不被家暴想要犧牲我。

為什麼從小到大被犧牲的總是我。

我輕手輕腳的退到客廳門口。

悄悄打開房門關上。

馬不停蹄的往樓下衝去。

看著滿天的繁星我突然覺得很迷茫。

就因為我是媽媽生的，所以我就應該為了她付出我的一切嗎？

如果當初她能把我帶走。

我也不會被鄰居伯伯壓在身下。

如果她有一絲愛我，也不會把我送給大我二十二歲的男人。

媽媽不愛我。

那爸爸呢？

我按照村裏人說的地址來到了爸爸家。

可我想到了在媽媽家的遭遇突然對未來有一絲恐懼。

「歡歡？」

姐姐看見門口不斷徘徊的我叫了一聲。

我抬頭望去。

姐姐穿著棕色的小靴子，白色的風衣。

身上還有一股很好聞的味道。

「你餓不餓。」

她的眼神裏帶著一絲愧疚，走過來拉住我想要跑的手將我帶回家。

爸爸的家裏稍微大了點，但屋子裏堆滿了東西顯示著主人家並不富裕。

「姐姐，我就來看看。」

我不敢走進去，生怕阿姨會把我攆出來。

「我給爸爸打電話。」

姐姐從書包裏拿出手機。

她走到陽台打了一個簡短的電話。

那撒嬌的模樣我看著心都要化了。

晚上爸爸和阿姨還有我那個未曾謀麵的弟弟回來了。

「先吃飯。」

爸爸什麼也沒有說，讓我們坐過去吃飯。

我站在原地不敢動，生怕又坐錯位置。

可沒有人說我，大家對我都很和善。

我從老家跑出來的那顆心突然有些安定。

原來有一天我也會擁有自己的家人。

我和姐姐回到屋子裏。

她的臥室是粉色的公主房。

床又大又柔軟。

躺在上麵就好像睡在雲朵裏。

比我那張又硬又爬滿蟑螂的床好多了。

「對不起。」

姐姐輕輕抱住了我。

我愣了一下笑了笑。

其實如果我是父母也會選擇姐姐這樣優秀的孩子。

再說了爸媽選擇誰也不是她能幹涉的。

所以都是命，哪用得著說對不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