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後,我陷入了忙碌中。
我接受了外派。
五天後,我就可以離開這裏去海市了。
這幾天,顧淩煙總會打電話來問我晚飯吃什麼。
“我在公司食堂吃過了,要加班,你點外賣吧。”
她的胃不好,以前我從來不舍得讓她吃外賣。
即使工作再忙,我也會及時下班買菜燒給她吃。
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她還想說什麼,我卻掛斷了電話。
晚上回家後,已經是十二點,顧淩煙睡了。
最近,我都是在她睡著後才回家。
洗漱完躺下後,一隻手緊緊環抱住了我。
顧淩煙芬芳的氣息在我耳郭蔓延,我感覺到了身後她滾燙又柔.軟的身體。
“老公,我們已經一個多月沒做了......”
我渾身激靈,推開了她。
“我最近很累,工作和婚禮的事都要操心,再等等吧。”
她有些委屈,帶上了鼻音。
“江宇,你很久沒有喊我老婆了。”
我穩了穩心神,“這不是還沒扯證也沒辦酒嗎,你以前也不喜歡我那樣叫你啊。”
“...行,但我感覺你最近一直躲著我,也不發消息給我了。”
她將頭埋進我的頸窩,蹭了蹭,表達不滿。
我突然意識到,在一起五年,我才是黏人的那一個。
不管多忙,我每天會分享各種事情給她,小到今天食堂的飯怎麼樣,我在路邊喂了幾隻流浪貓。
顧淩煙卻總是不鹹不淡,回應一個表情包,或者不回。
我問的話,她就會不耐煩道:“各自努力工作不好嗎?為什麼非要每天報備這些破事?”
現在,我用她的話,還給了她。
顧淩煙被堵住,氣鼓鼓翻了個身,背對著我。
她氣憤的呼吸實在太吵,我起身抱著枕頭想出去。
“江宇!”
她叫住了我。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為什麼突然變了?你不是一直渴望有自己的家嗎?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冷淡。”
家?
我眼眶一紅,差點落淚。
是啊,五年前,我就想要有一個自己的家。
爸媽因為一場大火去世,留下我一個人,我太孤獨了,迫切想和顧淩煙組建自己的家。
顧淩煙答應求婚那一刻,我喜極而泣。
我想在結婚當天告訴她,“從今天起,我們就是最幸福的一家人了。”
可我的美夢破滅了,是被顧淩煙親手毀滅的。
醫生曾經告訴我,我抑鬱的源頭正是因為這樣病態的感情。
為免病情加劇,他建議我趁早遠離會刺激到我的人和事。
沒有人知道我那天的痛苦和絕望。
我想要的家,早就被顧淩煙親手毀掉了。
現在,我隻想盡快逃離她,讓她感受跟我一樣的痛苦。
我吸了吸鼻子,沒有回頭。
“你想多了,明天我還要去婚慶公司,睡吧。”
而後走出臥室,關上了門。
第二天一大早,顧淩煙坐在餐桌前等我。
“我買了你最愛吃的小籠包,今天陪你一起去婚慶公司。”
我有些意外,但沒多說什麼。
到了婚慶公司後,工作人員將印好的喜帖遞到我手裏。
顧淩煙看了一眼,有些不滿:“怎麼選這麼俗氣的大紅色啊?”
我沒有反駁她,而是笑著對工作人員道:“那重新做吧,這一批作廢。”
顧淩煙還想提建議,手機卻響了。
宋青言抽咽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煙煙,我不想一個人去醫院,我怕別人議論我是孤兒,你能不能陪我去?”
顧淩煙掛斷電話,起身對我撒謊:
“公司突然有點事,我得回去一趟,你選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剛才還吐槽我選的紅色俗氣,現在又說相信我。
隻要涉及宋青言,顧淩煙永遠在睜眼說瞎話。
她走後,我抬頭對工作人員道:
“剛才作廢的請帖我付過錢了,新的不用設計了,其它的環節也全部取消吧。”
工作人員一愣,有些為難:
“可是江先生,這些已經全部付過定金了,如果你要退的話...”
“嗯,定金不用退了。”
我走出婚慶公司後,渾身輕鬆。
還有四天,我就可以永遠離開這座城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