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沈確從殺青宴回來,抱著我說生日想吃家常菜。
於是我訂蛋糕,買菜做菜,布置房子。
一個人忙碌到六點多。
但沈確沒回來。
我發過去的消息石沉大海。
如果不是看到共友朋友圈,我都不知道他去了林語薇的殺青宴,早早有人替我幫他慶祝。
看著親密的貼臉照,我手指微動點了個讚,起身回房。
沈確是淩晨兩點回來的,動靜大得我一下子醒了過來,嗅到空氣中的酒味。
起身給他倒了杯水,他坐著長臂一撈將我擁入懷中。
要放在以往,我會欣喜若狂,然後小心翼翼摸他的寸頭。
但我現在沒心情,兩條手臂沒有多餘的動作。
他問:“樓下那桌飯菜你做的?”
我嗯了一聲。
“下次別浪費時間了,挺難吃的。”
是難吃,還是在外麵吃飽了不想吃?
我沒有開口為自己辯駁。
沈確察覺到我的安靜,拉著我出門,把東西塞我手裏。
“給你帶了蛋糕,在趣味買的,是你最喜歡的店,別說我吃獨食啊。”
我看著手中蛋糕,麵容毫無波瀾。
事實上,那家我從來沒吃過,倒是聽他那愛吃甜食的同門師妹林語薇提過好幾次。
他帶的是芒果味,我過敏。
打開蛋糕,我吃了兩口,沈確才滿意地抓了把我的頭發。
“好吃吧,林語薇特地給你選的,她人好,我和她隻有同門關係,下回別亂吃醋了。”
“你莫名其妙點讚,差點沒把我朋友嚇死。”
我沒說話,沈確也不在意我是何反應。
他每次放我鴿子,就會送東西,有時候是吃的,有時候是衣服首飾。
隻要我吃了用了穿了,這事就算翻篇了。
在一起七年,這兩年送的尤其多,送芒果蛋糕的次數也多。
手背有些癢,我撓了撓。
怎麼辦,抽屜裏好像沒藥了。
迎頭砸下一件衣服,沈確讓我先收拾飯菜,再替他整理衣物。
因為沈確職業特殊,家裏並沒有請家政服務,裏裏外外由我操持。
而沈確喜歡幹淨,飯菜從不隔夜,家裏不能見臟汙,幾乎每個星期都要來一次大掃除。
說實話,挺累的。
我收拾完餐廳,拿起椅背上的衣服。
一條兒薄薄的黑色布料從沈確褲兜掉出來。
我愣了一下撿起來。
身後腳步急促。
沈確嫌惡的質問聲迎麵而來,帶火氣的巴掌落在我手背上。
“你他媽又在亂翻什麼!”
我張了張嘴,最後盯著手背,上麵巴掌印和紅疹一樣紅,一樣痛。
沈確俊臉懊惱,抓了把頭發,欲蓋彌彰解釋。
“這是昨晚他們玩真心話大冒險留下的,你別又小肚雞腸懷疑這個懷疑那個!”
我平淡地說:“我隻是想問問這個要不要一起洗了。”
他沒回答,看到我手上的紅疹,提出帶我去看醫生。
“要不要這麼蠢,芒果過敏就說啊!”
他用力扯著我的胳膊,疼得我皺眉。
剛走出家門,沈確的手機鈴聲震天動地般響起。
是一首與他人設天差地別的可愛日語歌,林語薇曾公開打call。
沈確看清來電顯示劃動接聽,不知那頭說了什麼,他露出無比緊張的表情。
“周杏,林語薇現在情況很不好,樓下全是記者,她們不方便出來,我去給送個胃藥。”
樓下全是記者,那你怎麼擠得上去?
我一時理不清關係,不過沒事,我不在意了。
“醫院不遠我自己能行,你去忙吧。”
我答應得太快,沈確恍惚了一下,但他並未多猶豫,一踩油門離開。
我看著轉瞬即逝的車影,攥緊外套。
天空下起淅瀝小雨,裹著秋意冰涼。
冒著大雨來到醫院,我扶著前台的手又紅又腫。
比過敏更嚴重的是,我兩腿間流出來的血。
我流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