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前一星期,許清明被迫和我結婚的第一年年末。
在我堅持不懈的示好下,許清明終於傳遞出要冰釋前嫌的信號,主動提出和我外出約會。
能俯瞰江景的西餐廳vip位置,有朋友悄悄告訴我許清明加錢搶了大半個月才訂到:
“曉曉,你這下算是苦盡甘來了,沒想到這個大冰塊也有被你捂化的一天。”
如果我沒鬼使神差地接通許清明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電話,也許我還可以和許清明歲月靜好下去。
可偏偏來電顯示是薑柔。
薑柔是許清明的初戀。
但她已經遠居國外結婚生子,也知道許清明已經和我結婚,為什麼還要來找他?
“阿許,我,我逃回來了,現在在機場。”
那頭傳來女人極盡委屈的聲音,我注意到她用了“逃”這個字,心生疑惑。
“你來接我好不好,我懷孕了,現在肚子好痛···”
我捏緊高腳杯,努力保持平靜:“薑柔,有事找父母找朋友,不要找和你毫無關係的有婦之夫···”
“薑曉,你住口!”
沒等我說完,耳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許清明快步走來一把奪過手機,皺眉看了我一眼,然後對電話說:
“柔柔,你怎麼了?先別哭,我馬上就來。”
表情之嫌惡,仿佛前幾分鐘貼心為我切牛排、答應和我補蜜月旅行的人不是他。
許清明離開得毫無留戀,生怕趕不上去接薑柔似的。
我憤憤地抹了一把臉,跟了上去,坐進副駕駛:
“我跟你一起去。”
許清明眸光閃爍,含糊其辭地說:“開車去機場要一個多小時,你還是別去了回家休息等我。”
我眼眶酸澀,反問:“這麼遠那你為什麼還去?你就這麼不想讓我去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嗎,你還愛她是不是?”
許清明一怔,隨即冷笑道:
“薑曉,真當自己是許太太了?一個靠下藥上位的人有資格問我愛不愛她嗎?”
陳年往事再次被他提起,我臉上隻剩下不堪的神色。
明明他已經答應我忘記過去,好好在一起的。
那一瞬間我意識到,一年的努力,全白費了。
什麼婚禮誓言、什麼日久生情、什麼先婚後愛,不過是我對許清明的幻想。
薑柔的名字就是許清明身上最短的咒語,每提一次我和許清明之間就要鬥得頭破血流。
沒錯,薑柔是許清明的初戀,也是我的姐姐。更是我和許清明之間一根拔不掉的刺。
在許清明心裏,薑柔永遠是記憶裏那朵不諳世事的白山茶,我是為了一己之私對姐姐的追求者下手的毒婦。
車內氣氛突然變得冷寂,我扭頭看著車窗,悄悄抹去淚痕。
雨天路滑,我不是為了爭風吃醋,而是擔心許清明情急之下開車過快出問題。
我閉上眼睛淡淡說:“我說過的,許清明,我從來沒有給你下過藥。”
一年前我將錯就錯,吃下這顆誘惑的糖果。
沒想到到頭來這顆糖果,是裹著蜜糖的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