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半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在大婚前夜,蘇秀兒又寄來了一封信。
信上她對我沒有糾纏就退了婚約的事情很滿意:
“知命哥哥,秀兒隻恨我無法將自己劈成兩半,讓你們兩人各占其一。不論你信不信,在我心裏,始終有一處是屬於你的!”
“聽說你弟弟入贅了皇太女,雖然有些為人所不齒,但你還是替我轉達一句新婚快樂吧。”
蘇秀兒遠離京城,她隻知道聖上賜婚皇太女和太師府嫡子,於是先入為主的以為是我弟弟。
我冷眼看著這封信,心裏卻嗤笑蘇秀兒的意圖不要太過於明顯。
我從前怎麼就沒發現,她是這種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人?
一邊對我說她愛上了別人,一邊又給我希望,吊著我不上不下。
我麵無表情的將信件揉碎,心裏卻還是泛起抽痛。
我畢竟愛了蘇秀兒七年,到底做不到這麼快就對她無動於衷。
皇太女和太師府嫡子的大婚,排場不可謂不大。
完成一係列儀式後,天已經黑了。
等我在走廊散了會兒酒氣,推門進了洞房後,卻沒看到李鳶。
見我疑惑,一個侍女對我解釋道:
“駙馬爺,太女還在書房完成今天的課業。”
對李鳶,我了解不多,隻是從父親的隻言片語裏大概知道是因為勤勉的儲君。
她既然還沒就寢,我作為駙馬自然也沒理由先休息。
於是在侍女的指引下,我獨自去了李鳶的書房。
許是太過專注,李鳶並沒有察覺我的靠近。
我看她對著麵前的課業猶豫半晌,也沒有想好該如何下筆。
於是才輕咳一聲,指著課業的某處:
“百姓貧苦說明土地貧瘠,官府撥銀隻能解決一時,隻有百姓們懂得依據四時之序來農耕桑畜,才能從根本上解決貧苦的問題,也就是是說,其實官府需要提高當地百姓的教化水平。”
“這個課業,太傅是在考殿下目光是否足夠長遠。”
李鳶顯然被我嚇了一跳,但在看到我身上的婚服後,
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差點讓我獨守空房了。
“抱歉,我......”
“殿下不必抱歉,您如此勤勉,是百姓之福。”看出李鳶的窘迫,我躬身作揖。
李鳶卻有些無奈的苦笑:
“本殿哪是勤勉,無非就是笨鳥先飛。你剛剛也看到了,我實在算不上一個合格的儲君......”
李鳶的外祖父是武將出身,而她也很好的繼承了這一點。
在曆年的圍獵大賽裏,世家公子沒一人能比得上她。
隻是治國論策,便顯得有些不夠出類拔萃。
“殿下,夫妻一體。”在燭光下,我用手指擦去李鳶指尖上的墨水:
“知命出身太師府,雖不敢說比得上我父親,但也能盡心輔佐殿下一二。”
我拿起李鳶擺在一旁沒有處理的課業,在她的注視下,一點點講解。
這個新婚夜著實奇怪,但隨著天光大亮,燭台熄滅,李鳶臉上卻難掩興奮:
“你講的比太傅通俗易懂多了,沈知命,你有如此才華,就該在朝堂上大展拳腳!”
但話剛說完,她像是想到了什麼,陡然又沉默了下去。
我垂下眼瞼,臉上帶著淺笑站了起來:
“殿下,今天我們還要回皇宮拜見陛下。”
李鳶看了我一眼,隨後微微點了點頭。
在我們依召進宮時,陛下身旁早就坐了一個女人。
李鳶小聲地對我說:“她是珍貴妃。”
珍貴妃我聽母親提過,是一個出身平民,被藩王獻給陛下的美人。
結果一入宮便獨享恩寵,甚至一路爬上了貴妃的位置。
陛下隻是照例詢問了幾句,又賜下許多珍寶。
在快結束的時候,才像是隨意的丟給了李鳶一個任務:
“過段時間,齊魯王的兒子要來京城住下,你作為皇太女一定要好好招待,切不可失了天家體麵。”
李鳶得體的應下了此事,甚至連齊魯王的兒子為何要來都沒有多問一句。
坐上回東宮的馬車後,李鳶靠著車窗閉著眼睛問我:
“你覺得本殿能做好一個儲君嗎?”
我沒有猶豫:“當然能。”
“哪怕我是晟朝史上第一個皇太女?”
“是。”
“如果有人覬覦我的儲君之位呢?”
“您隻管端坐高堂,臣會為殿下掃清一切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