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封眠突然打斷我,按住我的手。
“再者沈將軍為國為民,得百姓敬仰,而封某身份低賤,說一句沈將軍娶我都是封某的福氣。”
“既然是將軍娶我,那自然不需要蓋蓋頭,該蓋的人是我。”
鮮豔的紅色自眼前飄過。
封眠就這樣將蓋頭戴在了自己頭上。
“走吧,將軍。”
他乖順地趴在我耳邊輕輕說道。
帶來的熱氣仿佛拂過我的心頭,癢癢的。
長鞭一甩,我再沒看宴陽,駕馬離去。
這好像是我第一次將宴陽甩在身後。
就感覺,挺不錯的。
......
婚宴很熱鬧。
我喝了不少酒,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洞房裏,似乎有好幾個封眠在眼前晃來晃去。
“將軍,交杯酒。”
一個酒杯放到我的手中,我看見封眠好看的臉湊了上來。
“不要將軍,要棠棠!”
“好,棠棠。”
“嘿嘿嘿,眠郎,好看!”
吧唧一口我就親了上去。
“咕咕——”
突然封眠的肚子發出一聲長鳴。
他尷尬地別過頭去,耳根和脖子紅成了一片。
我懊惱地敲了敲頭。
他在洞房裏等了我這麼久,自然是餓了。
看了看周圍,就隻有些瓜果。
我從懷中掏出一些風幹牛肉遞給他。
常年在外,我身上總是要帶些幹糧才心安。
怕他嫌棄,我解釋道:
“幹淨的,吃了肉才有力氣。”
他莞爾一笑,接了過去。
“今晚確實需要有力氣才行。”
啃肉幹總歸是不太文雅的,但是封眠卻吃得又快又好看。
我撐著臉看著他,心中十分高興。
他不像宴陽,總是嫌棄我的幹糧臟,難吃。
可是再臟能有從狗嘴裏搶來的食物臟嗎?
我記得當初第一次遞給宴陽肉幹的時候,他還不是是搶過去吃得狼吞虎咽。
後來金河之戰,我和他被圍困在崖底山洞數日。
我們就是靠著懷中的肉幹一直撐到援軍來。
我告訴他我帶的肉幹可多了,咱倆放心吃。
但其實一點也不多。
我隻是悄悄把自己的那份也勻出些給他。
那時每一口我都吃得極其珍惜。
我說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食物了。
他卻嗤笑:
“沒世麵。”
“等我回京了,就帶你嘗嘗真正的美味。”
可是我等啊等。
等到他回京。
等到他登上皇位,等到他迎娶貴女。
也沒等到他帶我去吃曾說過的美味。
不過沒關係。
看著此時燈燭下的封眠,我卻感覺他好像更好吃。
“好熱......”
口幹舌燥,身體似乎是有一把火,把腦袋也燒成了一鍋糨糊。
我碰到封眠的手。
涼悠悠的,舒服極了。
我把頭貼了上去,發出一聲喟歎。
“棠棠,你怎麼這麼燙?”
他伸手扶住我,我像狗皮膏藥快扒在他身上了。
突然,我仿佛赤身走在大漠的寒風之中。
冷意如釘子一般紮進我的四肢百骸。
我痛得渾身顫抖起來。
喉頭一股腥甜噴出......
“棠棠!”
暈過去的最後一刻,我聽見封眠慌張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