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的女兒啊!林治,死的是你的女兒啊!”
他眼神還是很平淡,到現在都還在認為這是我博取關注的手段,堵了堵耳朵:“吼什麼吼?我聽得見,女兒就女兒唄,那咋了?”
轉頭急忙關心孟婉母子:“有沒有嚇到你們?穆尋菱這聲音真的太大了,比不上你們分毫。”
看他們三個人溫馨的一幕,我隻覺得可笑,後悔自己當初眼瞎看錯了人!
當初爸媽不同意我和林治在一起時,我忤逆他們的意願都要和林治結婚。
因為我相信,林治現在心裏還有孟婉,但結婚了他可以收心的。
所以我等啊等,交往一周年,我忽視林治和孟婉之間的曖昧聊天短信。
交往兩周年,我們訂婚並結婚,我讓自己做一個大度的女人,隻因林治不喜歡我善妒,我可以改。
我接著忽視林治和孟婉之間的往來。
結婚第二年,我們有了孩子。
在我以為他能夠看在孩子的份上回心轉意時,可我錯了。
我懷孕四個月摔倒差點沒了孩子時,他在陪孟婉過生日;我羊水破了那天九死一生,他開車去接迷路的孟婉。
可明明孟婉就在一棟辦公樓,但凡問一下路也知道該怎麼走,可她還是打電話給林治。
我在經曆鬼門關,他們在談笑風生。
如今女兒沒了,林治卻認為我在撒謊!
他嫌我擋著路,毫不猶豫的推開我,小心翼翼的護著孟婉母子兩個人過路。
腦袋仍舊暈乎乎的我被他一推,後退好幾步靠在了身後的牆上,大口喘著粗氣。
可我還在乞求林治可以相信我,拉著他不讓他走:“你不相信......你不相信可以和我一起去停屍房看看,女兒就在裏麵,女兒在裏麵。”
在他眼裏我現在宛如一個瘋子,他嫌棄的推開我:
“滾開滾開,停屍房那麼晦氣的地方你讓我去?本來攤上你們母女兩個就夠晦氣了。”
我死死拉著他的袖子,手背上的血因為大幅度的動作一直在流血。
“啊!媽媽,有血!”
孟婉的兒子黃宇臉上露出驚慌,沒一會兒就哭了:“媽媽,我手上有血,我害怕......”
林治低頭,果然看到了黃宇白白的手背上一點鮮豔的紅。
平時最愛幹淨的他直接用自己的白襯衣給黃宇擦血,耐心哄著:
“小宇別怕,她是瘋子,我們不必理會瘋子。”
“幹爹教過你,遇到瘋子不要理就好了。”
幹爹......
我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癱坐在地。
連攔下他們的勇氣都沒有了,任由他們從我身邊離開。
幹爹......多麼光明正大的理由啊!我有什麼資格去攔他們?
恐怕在不知情的人看來,我是在無理取鬧吧。
鬧劇結束,醫院的人才敢上前來。
護士把我扶起來,試探著問:“女士,你......要去看看你女兒嗎?”
我麻木點頭,和他們一起來到了停屍房。
也從他們口中得知,我已經昏迷了三天了。
女兒的屍身已經有些腐爛了。
我輕聲問:“沒有人來認領嗎?”
工作人員點頭:“我們曾給您的老公打電話,但他以為我們是詐騙犯,把電話掛斷拉黑了。”
“您在昏迷中,我們就暫時把人放在了這裏。”
聽後半晌,我輕輕點頭:“多謝,明天我就把女兒帶走了。”
幾人不語。
我辦了出院手續後,立馬開始準備喪葬禮。
在我給林治發去女兒在停屍房的照片時,想告訴他我沒有騙他,下一秒他就打電話過來,對著我破口大罵:
“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大半夜的發一張鬼圖出來嚇人!”
“婉婉本來就失眠,被你這麼一嚇完全睡不著了,你是不是故意惡心人?”
我聽到了電話那頭傳來的女聲的啜泣聲,而林治在溫柔耐心的哄著。
“婉婉別怕,有我在,有我在......”
“她就是個瘋子,我們別理她。”
電話被掛斷,待在空蕩蕩的家裏,我的身體冷到毫無知覺,心在一點一點的沉下去。
真可笑啊!
明明自己有妻子女兒,卻待在別的女人家裏,哄別的女人睡覺。
既然那麼喜歡待在別的女人家裏,以後就永遠別回來了!
第二日一大早,雖然臨時發出消息,來參觀葬禮的人也很多。
一些不知情的人,經過知情人士之間的相互傳達,大概也知道了前因後果。
我穿著黑色葬服,看著女兒的黑白遺像深深跪了下去,埋頭的瞬間,渾身止不住的流淚發抖。
女兒,下輩子......投到一個好人家吧。
是媽媽對不起你,對不起......
從另外一座城市趕回來的爸媽蹲在我身邊安慰著我,突然間失去孫女,他們也不好受。
在我以為葬禮會平靜的結束時,林治突然過來了。
“你們在幹什麼?!這是什麼?!”他拿起白色葬花大聲質問。
見沒有人回答他,更是像發瘋一樣把這些東西全部推到,聲嘶力竭道:
“說話!你們是不是聯合穆尋菱一起來騙我??!!這些東西都搞出來了!說,她花了多少錢請你們演戲?!!”
我爸衝上去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你這個畜牲!畜牲啊!你女兒死了!你親生女兒沒了!”
“現在你還認為我們在演戲!你滾,我們穆家沒有你這個女婿!”
我爸狠狠推了他一把。
林治搖搖頭不相信,此刻眼裏終於有了慌亂,目光看到了不遠處的棺材。
“不是,你們肯定在騙我,肯定在騙我!”
他跑過去,費力的打開棺材板。
裏麵赫然是一具勉強認得清麵容的孩童女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