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傅瑾言和顧澤當成殺人凶手折磨的第二年,我死了。
身子被車撞出數米遠,泥土和血混在一起,相當難看。
曾經,他們都說愛我,
可顧念死後,他們卻要我給她陪葬。
直到我葬禮那天,本該化為屍骨的女人突然出現,
他們才如夢初醒,
顧念是假死,
隻有我,再也回不來了。
......
血混著雨水流進了泥土縫裏,有坑的地方積了小小一灘。
我張了張嘴,看著不遠處神情淡漠的兩個男人,
一口鮮血湧出,染紅了我的眼,也染紅了我眼中的那兩個人。
明明四肢百骸都在痛,可我的嘴角卻微微上揚。
我要解脫了,真好啊。
不用再背著莫須有的罪,也不用再受著他們的指責唾罵。
我終於自由了。
我閉上了眼,嘴角始終保持著那抹解脫的笑。
頓時,電閃雷鳴,疾風驟雨,四周的樹發出嘩嘩聲,有幾根樹枝斷裂垂下。
雨中,傅瑾言和顧澤立於傘下。
顧澤握著傘柄的指尖泛起了白,開口時卻帶著幾聲顫音。
“她死了,傅瑾言。”
“你不是說,她會一輩子待在碧水嗎?怎麼突然跑出來了?還遇上了......車禍。”
黑壓壓的夜下,傅瑾言臉上的表情變得晦暗不明。
兩個小時前,我和往常一樣,做好飯等著傅瑾言回來。
腳上的電環讓我不敢踏出大門一步,我坐在沙發上,形如枯木。
終於,車鳴聲傳來,傅瑾言回來了。
我肩膀下意識瑟縮,手不自覺攪在一起。
這兩年,傅瑾言把我限製在這棟別墅裏,除了顧念的忌日,我一次都沒有出去過。
兩年,我都快忘了外麵是什麼樣子,忘了怎麼和人交流。
大門吱呀一聲,我懸著的心陡然一緊。
記憶裏的羞辱、嘲諷,像是如潮水般向我湧來,壓得我快喘不過氣,隻能縮成一團,祈求他能早點上樓,讓我喘口氣。
然而,想象中的聲音並沒有響起,反而是一道陌生的女聲傳了過來。
“瑾言,那個女人是誰啊?你......老婆?”
女人長發微卷,臉上化著精致的妝,看我的眼神帶著探尋和挑釁。
傅瑾言漫不經心的睨了我一眼,大手在女人腰上輕撫,他散漫道:“一個保姆而已,吃什麼飛醋呢?”
女人滿意了,眼裏的得意挑釁越發張狂。
她高高在上的吩咐我端茶倒水,對我做的菜挑挑練練。
傅瑾言寵著她,任由她隨意使喚我。
我立在一側,指尖掐破了也不覺得疼,隻是如芒在背,難以呼吸。
傅瑾言像是沒有看出我的窘迫,他命令道:“可可想吃意麵,去做。”
我張了張嘴,欲說的話下一秒又堵在了喉嚨。
不聽話隻會換來變本加厲的羞辱,他要什麼,給他就好了。
等我做好意麵出來,客廳哪還有傅瑾言和那個女人的身影。
我落寞的站著客廳,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敞開的大門。
傅瑾言不在,這扇門會自動鎖著,現在他回來,卻忘了鎖門。
那扇門像是我的烏托邦,等我反應過來時,我已經立在門口了。
跑吧!
渴望越來越強烈,我忘了電環,也忘了我身上空無一物。
一道閃電照亮了麵前的路,我不要命似的跑出了大門。
頓時,暴雨澆濕了我全身,可我渾不在意,隻知道跑,跑得越快越好,越遠越好。
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再回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