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隻覺得心灰意冷,現在所做的一切在別人眼中都如同荒誕不經的笑話。
隨著林逸臣的離開,偌大的家裏瞬間變得空蕩蕩,連空氣都仿佛凝固,透出一股隱隱的寒意,直刺心底。
我恍惚間意識到,原來我自己也從未真正地把這裏當作過家,心裏甚至都隱隱排斥這座囚籠。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起床,準備去醫院做人流。
醫生大概早已見慣了如我這般沒有親人陪同的孕婦,隻是冷漠地指示著:“簽字,然後去走廊等著,一會有護士帶你去換手術服。”
我抿了抿幹澀的嘴唇,勉強點了點頭,心中如刀絞般悶痛,眼眶不由自主地泛紅。
醫生這時才仿佛注意到我的情緒波動,她深深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你這個月份,還隻是一個受精卵,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心理負擔。”
“如果你現在反悔,也還來得及,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既然你能來這裏,應該是你自己權衡利弊後的最優選吧。”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堅定地點了點頭:“是,謝謝醫生,我已經做好決定了。”
繳費的時候,我在醫院的拐角處意外地碰見了林逸臣和葉安安。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婦科,但即便心裏雖有疑問,卻也懶得再去揣測。
我剛準備轉身離開繞過他們,林逸臣卻先一步注意到了我,語氣中帶著幾分驚訝。
“何洛?你怎麼在這?”
他不等我回答,便自顧自地接了下去,麵龐嘲諷。
“你怎麼來了?!爸媽還在家需要你的照顧呢?我隻是我陪安安做個簡單檢查,被我發現了你還要跑?為了爭風吃醋都跟蹤我這裏來了嗎”
我皺緊眉頭,一旁的葉安安很久都沒見過我了,她仔細地打量了我一番,才柔聲說道。
“是啊何姐,我隻是讓逸臣陪我來做常規檢查,你千萬不要誤會。”
“不誤會。”
我扯了扯嘴角,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不動聲色地把繳費單往兜裏塞了進去。
這種場景真是諷刺至極,林逸臣為了葉安安忙前忙後,而他自己的妻子卻在這裏孤獨地做人流手術,還要藏著掖著,生怕讓別人知道。
看著他倆甜蜜的身影和林逸臣為葉安安瞻前顧後、小心翼翼的樣子,我終於徹底死心了。
從今往後,大概再也不會為林逸臣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了。
我沒再理會他們,直接離開自顧自去別的樓層換好了手術服,聽了護士的囑咐後,躺在手術台上。
那一刻,我還是禁不住落下了眼淚,但那不是為了林逸臣,而是為了我這個曆經千辛萬苦才懷上的孩子。
這麼不容易,卻在剛懷上就要打掉。
因為孩子月份太小,人流手術進行得很順利,我當天晚上就能出院了。
雖然身體還很虛弱,護士建議我再住一天院觀察觀察,但我還是婉言謝絕了。
我獨自支撐著聯係律師打印了離婚協議,準備結束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
我到家的時候,林逸臣果然不在,不用猜也知道在陪誰。
我看著這些年自己和他共同生活的家,心中五味雜陳。
這裏在葉安安沒回國之前也曾有過歡笑和溫馨。
但如今卻隻剩下冷漠和疏離。
我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這麼一收拾才發現,自己這些年的東西其實少得可憐。
尤其是在公婆家和自己家兩頭跑之後,我就更難顧得上自己的衣食住行了。
生活竟然讓我過成了這個樣子,真是可悲。
我拉上行李箱,把離婚協議放在茶幾上後,直接撥通了閨蜜謝玫的電話。
她是一個堅定的不婚主義者,接電話的時候正在做美甲,驚訝於我竟然會主動給她打電話,語氣卻依舊活潑熱絡。
畢竟自從我把自己投入家庭之後,就很少主動聯係她了。
我盡量平靜簡潔的敘述了事情的經過,謝玫聽後氣得不行,埋怨我怎麼早不告訴她,讓自己受了這麼多委屈。
她堅定地說:“你等著,我馬上就開車來接你,你到時候詳細跟我說說!這個家咱們不要了!也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