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煩躁地白了我一眼,語氣帶著不滿:“孟江江還真沒說錯,你真追到這來了,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要點臉?要不是你冒領了謝子安對我的救命之恩,我也不會和你領證,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剛領證就整天想著查崗。”
這樣不滿的語氣,我從林雪的口中聽到過無數次。
她的一字一句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把我刺得鮮血淋漓。
我的心臟破了一個大洞,寒風呼嘯著往裏麵灌。
我啞著聲音怔然地問她:“我應該祝你和謝子安新婚快樂,是嗎?”
林雪的臉色驀地沉了下去:“夠了,你在這胡言亂語些什麼?我把謝子安當我的哥哥,我不準你隨意編排我和謝子安的關係。”
她加重語氣威脅道:“陸斐,你再這樣疑神疑鬼下去我們就別在一起過了。”
說這話時,她的眼底含著淡淡的輕視,似是篤定了我會立馬低頭認錯然後去討好她。
從前我退讓過無數次,但這一次,我不願意了。
我淡然頷首:“好。”
林雪猛地愣住了,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駭然地看著我:“陸斐,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就因為我沒和你一起過交往紀念日,你就要和我鬧脾氣?”
她上下打量著我,眼中盡是嗤笑:“你不和我過了?三天後的婚禮你也不辦了?陸斐,你敢和我離婚嗎?”
我壓抑著心裏波濤起伏的情緒,嘶聲道:“對,林雪,我要和你離婚。”
林雪怒極反笑:“陸斐,你好樣的,你既然敢提離婚,我今天就能和你離婚,現在就回國,我和你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
我平靜地點了點頭:“律師已經擬好了離婚協議,你現在就可以簽字。”
林雪的身形僵住了,眼瞳微微放大,不可置信地望著我。
半晌,她怒氣衝衝地奪過離婚協議書,用力簽下自己的名字。
離婚協議書扔在了我的臉上,她甩門而出,留下氣衝衝又極為篤定的一句話:“陸斐,我等著你來求我。”
我收好離婚協議書,踏上了回國的飛機。
時間緊迫,我將屬於我的東西搬出了我和林雪共同居住的住所。
東西撤走後,整個屋子頓時變得空蕩蕩的。
我這才發現,林雪的東西寥寥無幾。
她從來沒把這裏當作是她的家。
這些天,林雪的朋友圈不再屏蔽我。
她的朋友圈裏,滿屏都是她和謝子安的合照。
照片裏那些親密無間的互動,像是在向所有人宣示她和謝子安的恩愛。
她留言要親自駕駛飛機,帶著謝子安周遊世界。
謝子安回應:天涯海角,我亦陪同。
每一條朋友圈下麵,都有孟江江的祝福和留言:隻有謝子安才是我的哥哥,林雪就是我的嫂子。
三個人都默契地遺忘了我。
我的心裏有一些難受,但更多的卻是淡然和解脫。
留不住的親人和愛人,那就放手好了。
我帶走了我所有的東西,留給林雪的,唯有一紙離婚協議和一個U盤。
踏上飛機的那一刻,我隻願我與她們緣盡於此,再無糾葛。
......
離開的那一天,是我計劃中和林雪舉辦婚禮的日子。
她篤定我會向她低頭,等著我跪著求她回心轉意。
婚禮如期舉行,她卻沒等來我。
林雪的臉上逐漸有些不安。
孟江江安慰她:“放心吧,他一定會來的,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不過了,一個狗皮膏藥,肯定舍不得放手,真是便宜他了!”
我養了十多年的妹妹,在提起我時,卻是滿嘴的鄙夷。
可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所有人都變得焦躁不安了起來。
林雪和孟江江終於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撥打我的電話,卻始終無法撥通。
踏上飛機前,我就已經掰斷了我的電話卡,扔進了滾滾江河。
我的人生,便就如此一般,一刀兩斷,從前是泡影,過去是雲煙。
林雪叫去的人去找了我,卻隻在屋子裏發現了一紙離婚協議和一個U盤。
看著離婚協議和U盤,林雪的臉色一點一點地黑了下來,她的嗓音裏壓抑著怒氣:“欲擒故縱,陸斐又在玩什麼把戲?他以為沒了他,今天這個婚就結不了了嗎?”
孟江江不屑地嗤笑一聲,附和道:“他以為他是誰?沒了他還有子安哥,他既然不來,那就讓子安哥上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