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裏人盡皆知,賀氏總裁賀知行和賀家小少爺脖頸上用黑色編繩綴著兩枚一模一樣的戒指。
他們愛如珍寶,從不離身,若是有人問起,他們便會鄭重告知這是一個對他們很重要的人送給他們的。
沒人知道,那是他們從我的銀鐲子上剪下來的,被他們親手改成戒指戴了整整五年。
直到沈竹心出現後,他們瞞著我,白天戴我的,晚上卻戴她的。
發現的那一刻,我心死如灰地召喚出了係統,申請脫離這個世界。
這父子倆,我一個也不想要了。
可我消失後,賀知行追悔莫及,一夜白頭。
賀知行帶著兒子回家時,我正在看沈竹心發給我的挑釁信息。
“蘇小姐,你還記得你們過結婚紀念日的那一天嗎?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電閃雷鳴,賀總是不是沒陪你吃完晚飯就匆匆離開了?”
“他說他要趕回公司加班,其實不是的,那一天我的公寓停電了,我很害怕,他匆匆離開是為了趕過來陪我。”
“蘇小姐,你還記得你兒子第一次在少兒機器人大賽中獲得的第一名獎杯嗎?他說他要送給他最喜歡的人,你是不是一直以為他會送給你?”
“後來你問起,他說獎杯弄丟了,其實不是的,他把獎杯送給了我,我才是他最喜歡的人。”
“蘇小姐,你真的覺得你的丈夫和兒子是愛你的嗎?如果是的話,那為什麼你的丈夫會拋下你來找我,你的兒子為什麼會說他最喜歡的人是我?”
“蘇小姐,不被愛的人是不配擁有你現在獲得的這一切的。”
看著屏幕上的一字一句,即使我的心臟痛到早已麻木,可此刻,還是泛起了輕微的痛楚。
這是沈竹心給我發騷擾信息的第三十天。
語言、圖片、視頻,所有一切能讓我痛苦的東西,都被她耀武揚威般地呈現在我的麵前。
無數個視頻裏,她和賀知行耳鬢廝磨、親密無間,無數張照片裏,她和賀知行一同牽著我兒子的手,親密得如同一家人。
直到現在,那怕已經痛過一次,我依舊不敢再次點開這些視頻和圖片。
賀知行帶著兒子走進屋時,我的眼圈正紅得厲害,眼淚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來。
一大一小連鞋都來不及換,紛紛上前哄我。
賀知行捧住我的臉,輕柔擦去我眼角的淚珠,柔聲問我:“漾漾,你怎麼了?”
兒子賀行雲板著一張小臉抿著嘴唇小大人模樣哄我:“媽媽,別哭。”
看著他們關心的臉龐,我的鼻頭猛地一酸,眼底泛起了劇烈的波瀾。
我和賀知行是由愛情走入婚姻。
學生時代他會偷偷給我寫小紙條,會躲著同學和老師悄悄牽我的手。
我心情不好,一個電話他就會翻山越嶺、想方設法推掉手上的事情來陪伴我。
我睡不著覺,他會打著語音陪我一整夜,直到聽到我平穩的呼吸聲才敢掛斷電話。
他是所有人眼中體貼且深愛我的人。
而這十五年的時光,我亦捂著耳朵不聽任何外界的聲音,不看任何外在和現實的條件,給予他最熱烈且最真誠的愛。
而賀行雲,是我滿懷著期待和愛意生下來的孩子,我從未缺席過孩子成長的每一刻,盡職盡責地做好一個媽媽。
圈子裏的人都羨慕我,丈夫一往情深,孩子聰明伶俐,一個家幸福美滿。
我也如此認為。
直到沈竹心出現後,我才發現,丈夫和孩子對我的愛已經變質,我活在一個謊言之中。
我的眼眶中蓄滿了淚水,又被我逼了下去。
我想不明白,如今的一切是多麼的平靜幸福,即使是未來,也能清晰地看見它的美好。
我們什麼都不用做,隻要牽著手,就能走向美好。
可他們是什麼時候變了心?背著我,失了分寸,和另一個女人如此曖昧。
我闔了闔眼,在心裏反複告誡自己不要心軟,還有兩天,我就會離開這個世界。
我睜開眼,努力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沒事,就是看了一部電影,很感人。”
一大一小這才鬆了口氣,抿緊的唇線鬆弛下去,一左一右地圍著我哄我開心。
賀行雲歡欣鼓舞地把機器人拿給我看:“媽媽,爸爸給我買的。”
我抬了抬手,習以為常地想要摸摸他的小腦袋。
手機屏幕適時亮起,是沈竹心發來的信息:“你知道你的丈夫和兒子為什麼扔下你出去嗎?因為他們是來陪我的,我還給你兒子送了個禮物,是一個機器人,他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