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這裏,恍然大悟。
一切都明白了。
當初我和蘇可星新婚當夜,她也是被姚昕心一通電話被叫走。
她說姚昕心媽媽很早就去世了,所以平日裏會多照看點。
這次姚昕心跟朋友喝酒喝到吐,她放心不下。
當時我心裏止不住地疑問,僅僅是班主任,值得她做到這樣嗎?
我以為她是初於對學生的愛護,畢竟是最美教師。
所以最終我選擇尊重她。
後來深夜,她手機給我發來一個定位和一條消息。
說是急需一份教案,讓我給她送過去。
我也半夜起來,不敢耽擱地送過去。
誰曾想,剛出樓道就被人蒙住臉,拉到小巷子裏反複毆打。
疼得我爬都爬不起來。
最後第二天早上被樓裏的人發現送去了醫院。
這一切,蘇可星都不知道。
她隻是打電話質問我,為什麼沒給她送東西。
我跟她如實說,我被人打進了醫院。
她沒說話,結果隔了一天她又給我發來消息,說是要當天拍婚紗照。
我不想讓她失望,硬是撐著身子找了西服套了上去。
甚至找朋友化妝,將我的傷痕都遮去。
到了約定的地方,卻看到一身便裝的蘇可星和姚昕心。
姚昕心笑著對身旁人說:“我就說,秦修然好好的吧。”
蘇可星則皺眉看了我一眼,滿臉厭惡:“我最討厭跟我撒謊的人。”
後來不管我怎麼解釋。
蘇可星都不相信,認定我隻會騙人。
現在想來,一切恐怕都在姚昕心的計劃之中。
這樣想著,女兒的門口就傳來敲門聲。
悠悠打開門一看。
隻見姚昕心笑眯眯站在門外,手上捧著一杯熱牛奶:
“溪溪,我看你是不是沒吃飯呀,睡前喝一杯熱牛奶吧,來。”
溪溪低頭扣著手,脆生生拒絕:
“我不要!”
說著就要關門,卻被姚昕心上前一步卡住。
他低下頭,嘖嘖兩聲,語氣輕佻:
“怎麼這麼不聽話呢,溪溪?以後你說不定還要叫我一聲爸爸呢。”
一瞬間,溪溪抬頭哭著反駁:
“你才不是我的爸爸!”
我在一旁心疼地也像被撕成了八瓣。
恨不得衝上去,揍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幾拳。
在隔壁房間的蘇可星也被動靜吸引了過來。
“怎麼了這是?”
姚昕心一下子就收回剛剛陰暗的模樣,有點委屈地說道:
“我就是看溪溪沒吃晚飯,就給她拿一杯熱牛奶過來,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大。”
“媽媽,我......”
溪溪還沒說完,蘇可星就直接將牛奶強硬塞進了溪溪手裏。
她皺眉開口道:
“這是媽媽的學生,人家好心給你送牛奶,怎麼說話的呢?”
“還哭哭啼啼的,好意要懂得接受,也不知道你爸怎麼把你教成這個樣子。”
溪溪捏著杯牛奶,低頭喃喃道:
“媽媽,你不能這麼說爸爸......”
可蘇可星卻不管女兒說什麼,站起身就兀自回了房間。
姚昕心也跟了上去。
隻留下溪溪一個人站在原地,捧著牛奶杯,眼淚滴進了杯子裏。
她默默回到房間,一邊喝著牛奶,一邊抱著自己的寶貝熊熊玩偶問話:
“熊熊,你說,媽媽為什麼不喜歡我?”
“我、我不想有新爸爸。”
“我好想爸爸,怎麼辦?”
那隻熊是她記事起,蘇可星送她的第一個禮物,也是最後一個禮物。
我看著這一幕,有淚卻流不出來,魂體不停顫著。
我想抱一抱女兒,跟她說,溪溪別哭,爸爸一直在她身邊。
卻什麼都做不到。
隻能在女兒周圍吹起一陣陣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