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早上,我手術都做完了,她才遲遲現身,握住我的手。
“阿銘,我那時正在和客戶談生氣,沒有聽見電話。”
我看了看昨晚朋友圈裏她那位男同事發的動態。
“隻要一個電話,就能換來某人半夜為我煮養胃白粥。”
配圖是許年年在廚房圍著粉色圍裙,煮粥的身影。
換做從前,我一定會拿著手機與她對峙,和她大吵一架。
可如今,我隻是默默從她手上摘下象征著定情的對戒。
“項圈我已經鬆開了,偷腥的貓,我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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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年年出現在病房時,我已經做好了手術躺在了病床上。
她提著粥,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穿在大衣裏的素色裙子全是褶皺。
“阿銘,我昨晚那會正在和客戶談生意。
手機靜音了。”
她一開口,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溫柔,似乎在陳述一件客觀的事實。
眼裏毫無愧色,連一絲歉意都沒有。
昨夜,我獨自一人在家,急性闌尾炎發作。
痛得蜷縮在地上,久久無法起身。
我給許年年打了七個電話,也沒有等到她一聲的回應。
最後,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撥打了120,才撿回一條命。
醫生說,如果再晚半個小時,就會腸穿孔,危及生命。
而那時的許年年在幹什麼呢。
她正在她那位名叫江封巒的男同事家裏,耐心溫柔地替人家煮養胃白粥。
而這件事,還是在我手術醒來後,刷朋友圈刷到的。
我打開手機,又看了一眼江封巒發的圖片。
多麼諷刺。
平時和我在一起,十被我寵的指不沾陽春水的許年年,卻會為了別人,洗手作羹湯。
從前承諾永遠愛我的許年年,也會在此刻,為了糊弄我而堂而皇之地撒謊。
我冷冷抬眸,我想看看,五年的歲月磨洗,究竟讓曾經深愛我的少女,變成了怎樣卑劣的模樣。
許是我的目光太過冷峻,盯得許年年渾身不自在。
她垂了垂頭,不再直視我,隻是默默握緊了我的手。
我自嘲地笑了笑,目光瞥過她無名指上戴的對戒。
那隻戒指,是我們一周年紀念日時我送給她的。
作為我們定情的信物,是我們相愛的象征。
可如今,那枚戒指,顯得無比諷刺、礙眼。
我笑了笑,一點一點掰開她的手,摘下了她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