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紗照拍到一半時,女友溫欣再次丟下了我。
原因是她的竹馬沈源癲癇又發作了。
她滿臉著急,甚至連身上的婚紗都沒來得及脫就奔向了醫院。
幾十分鐘後,我在朋友圈裏看到沈源發的動態。
“就算全世界離開我,還有一個你來陪。”
配圖是他和穿著婚紗的女友的合照。
兩人深情對望,不是婚紗照,卻勝似婚紗照。
換做以前,我會生氣地跑去質問。
可這回,我隻是笑了笑,轉頭對工作人員說。
“婚紗照不拍了,改拍我的個人寫真。”
自此,我的人生也不會有她出場。
...
我剛換上婚紗照的第三套西裝,站在幕布前時,溫欣突然示意中止拍攝,轉身去接電話了。
她從我身邊擦肩而過時,我聽到她溫柔地叫了一聲“沈源。”
我就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今天的婚紗照,可能要拍不成了。
果然,不出幾分鐘溫欣就一臉著急地回來了,拎起包就要走。
“沈源他癲癇又發作了,我得趕過去照顧他!”
我深呼一口氣,拉住她,用極為懇求的語氣挽留道。
“我們的婚紗照就剩最後一套就拍完了,能不能拍完再過去?”
“最多還有兩個小時,拍完我送你一起去看他,行嗎?”
沈源的癲癇病控製得還算不錯,現在他又在醫院,有醫生的照顧他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我們晚到兩個小時,並不會有什麼致命的影響。
可溫欣卻滿臉嫌惡地甩開我的手,“林牧時,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拍婚紗照比沈源的性命還重要嗎?”
“上次發作時就是因為我不在他身邊,他差點把舌頭都咬斷了,這次,我無論如何也要陪在他身邊!”
話音剛落,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就跑出了影樓,連身上的婚紗都沒來得及脫下。
隻留下驚訝不止的工作人員,和我麵麵相覷。
我搖了搖頭,自嘲地笑了笑。
我就知道,隻要沈源一發病,那麼每次被拋棄的,一定是我。
我和沈源各自站在天平的兩端,可這座天平是不平衡的,溫欣的心永遠都偏向沈源。
毫無例外。
婚紗照的工作人員走上前,問我還要不要等新娘回來再補拍。
我沉默地看了一眼手機,發現沈源的朋友圈更新了。
“就算全世界離開我,還有一個你來陪。”
配圖是他和溫欣相擁的合照。
溫欣還穿著輕紗,深情對視間,我在溫欣的眼裏看見了從未見過的柔情似水、情意綿綿。
我又看了一眼攝影師拍的相片,明明拍婚紗照的是我和溫欣,可溫欣看向我的眼神遠沒有那麼深情,反而像是覆了淺淺一層薄霜,涼薄疏離。
沈源和溫欣兩人拍的不是婚紗照,卻勝似婚紗照。
這樣的對比反差,狠狠地打了我的臉,讓我啞口無言。
突然間,我覺得好累、好沒意思。
在和溫欣相戀的兩年裏,我一直努力包容她和沈源的關係,努力說服自己不要那麼小氣,也不止一次因為吃醋和她大吵大鬧。
可最後,都以失敗告終,我永遠也改變不了溫欣對沈源的偏愛。
這回,我不再像往常一樣吃醋、憤怒,隻是沉默地退出朋友圈,鎖上手機屏幕,轉身就對工作人員說。
“婚紗照,就不拍了,全部改成我的個人寫真。”
誰說沒有新娘的新郎就不能拍照片了,這回,我好好為自己留念。
於是,我頂著其他人異樣的眼光,獨自一人拍完了最後一套寫真。
一切都結束後,已經是下午六點了。
我從婚紗店出來時,溫欣終於想起來給我發了條信息。
“沈源這邊穩定下來了,你還在婚紗店嗎,我現在就趕回來。”
我平靜地回複。
“你不用來了,已經結束了,人家也下班了。”
“那晚上一起去吃小龍蝦?”
溫欣又發了一條信息過來。
之前,我和她提過無數次想吃小龍蝦,可她總以沒空為借口拒絕我,無非是去照顧沈源罷了。
她突然的妥協,是在遞台階,想為今天的事求和。
換做從前,我一定會欣然接受她的台階,可今天,我不想這麼做了。
“不了,我吃過了。”